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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身着单薄的棉袍，抬手一抹长长的头发，和张若名等代表几步跨到他们跟前，义正辞严地高声说：“你们用不着虚张声势，抬眼看看，这些都是爱国的热血青年！我们要求省长出面，放回我们的同学，共同对付＊国列强！”

“对！你们的枪对准的应该是欺凌我们同胞的列强，而不是自己的兄弟姐妹！”张若名向前连跨两步，接过话茬，直视着那些端枪发抖的卫兵。

“这，这，这要经过省长准许才能进公署大院”。有个门卫哆嗦着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第一章　三　节　密云未雨风满楼

从战友到朋友

――周恩来和他的早期女友张若名

夜，黑沉沉的夜，伸手不辨五指，但见寒星闪烁。即使是这四季湿润的春城昆明，张若名仍感到冷砭肌骨，她伫立在城外青青的盘龙江畔已经许久了。放眼四望，灯火迷离的云南大学校园隐约可见。

“永别了，恩来，永别了，我难以割舍的人间。”张若名留恋地回眸一眼远处的灯光，纵身跃入马蓝的乌蓝的江水，水花轻轻溅起，悄无声息地化作圈圈涟渏，继续奔流不息。

没有人知道，1958年6月18日这天，盘龙江水带走这条生命曾经有过怎样的辉煌，更无人想到，她曾经有过怎样令人无法相信的爱恋。是年，张若名只有56岁。

一

1916年，年仅14年的张若名考入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这是当时直隶省女子的最高学府，在这里，张若名暂时摆脱了家庭的羁绊，张大口鼻，热切地呼吸着外界的新鲜空气。更让她感到高兴的是，这里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姐妹，她们无拘无束地谈论社会，憧憬未来，相互鼓舞，彼此关心。其中最能和自己说到一块儿，也是自己最佩服的，要数同班同学邓颖超了。虽然邓颖超比自己还小上两岁，但她的果敢和口才，都让张若名自愧不如，也让张若名把她当作自己最贴心的朋友。

然而女子师范并非平静的港湾，“五四”运动在中国掀起的壮阔波澜。也不断冲击着这个温馨的集体。渐渐地，女子师范的每个同学都意识到，列强的欺凌，政府的黑暗，最终会将中国拖入万层不复的深渊，她们再也不能观望等待了。在一次同学集会上，邓颖超蹦上讲台，振臂高呼：“爱国不分男女，救国岂能后人？！”

响彻云宵的口号鼓舞着每个人，平静的校园沸腾起来，台下的张若名感觉浑身热血澎湃，她紧紧拉起邓颖超的手，哽噎着说不出一句话。

热血青年总是雷厉风行，张若名、邓颖超和其他同学奔走呼号，到各女校联系，终于成立了天津女界爱国同志会，张苦口名被推选为评议部长，邓颖超则充分发挥特长，担当起讲演队长的重任。她们积极团结各界妇女，开展各种民族救亡运动，上街讲演，张贴标语、检查日货，参加示威游行，每日忙得不亦乐乎，而她们在群众中的影响也越来越大，以致当局将她们仇视为眼中钉，必欲除之而后快。

在这种严峻的形势下，张若名和邓颖超都认识到，要想取得更大的胜利，必有打破男女界限，加强男女青年学生的团结，张若名自告奋勇，主动提出到当时由男学生组成的天津学生联合会去联系。她当时还不知道，这次联系，会让她的整个生命历程起到怎样举足轻重的变化。

那一天，张若名在天津学生联合会总部找到了该会的负责人。这是一个二十岁的出头的英俊青年，身材消瘦，浓重的剑眉下双目炯炯，长发飘逸，声音洪亮而柔和。在他面前，本来已经开朗大方的张若名却突然拘泥不安起来，面红耳赤地说不成一句话。

而对方却毫不介意，有希望地伸出手说：“我叫周恩来，你就是天津女界大名鼎鼎的张若名女士吧？久闻大名，实在如雷贯耳啊！”说着还略一抱拳，满副江湖大侠的模样。引得张若名扑哧一笑，顿时缓过神来，面色自然许多。

听完张若名的来意，周恩来两眼放光，大手在桌上重重一拍，朗声说：“好！你们做得对，北洋军阀政府如此残暴，我们同它的斗争将长期而复杂，只有加强男女青年的团结，才能更有力量！”顿一顿又说：“‘爱国不分男女，救国岂能后人’这个提法很好嘛！你的文采抵得上一个秀才喽。”

张若名被深深地感染了，大大方方地说：“这是我们讲深队的邓颖超同学提出来的。大家早就听说过你的名字，今日一见，也真是三生有幸哪！”边说边学周恩来的样子弯腰施礼。二人相视哈哈大笑，四只手紧紧握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