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为什么 ,死的人不是你 (第1/2页)

每说一个字,他的心就疼的抖一下,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还要活下去呢!

宋连生艰难的走回屋,看见他老婆已经穿好了衣裳,看见他回来,重新脱了钻进被窝里。

“她找你干啥,想好了,是不是想把她家拴生送回来?”

五更半夜的,能为了这事?但凡长点脑子,也不会问出这种话。

昨天,她自作聪明的以为,只要她能把拴生要来,宋连生就能多看她几眼。没成想,挨了一顿胖揍。

她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还不长记性。

宋连生不说话,把头往后仰,极力的往后仰。然后猛地低下头,一下下磕在膝盖上,抱住脑袋,嚎啕大哭起来。

五个闺女齐刷刷坐起来,都一脸懵逼的看着她爹。

压地缸坐起身,开始叫骂:“我不管你是谁呀,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的你找谁去,上我们家作啥呀?”

她以为她家爷们这是撞鬼了。要不就是冲着啥了。

成亲这么些年,她从来没见过他掉眼泪。

压地缸一边骂,一边拿把笤帚旮瘩,四处抽打,她还就不信了,鬼怕恶人,还有她镇不住的茬?

宋连生哭了一阵,觉得堵在胸口的那股闷气都化成了无边的忧伤,又慢慢的把自己包围了。

他倚着炕墙,瞪着眼睛,整整坐了一宿。

…………

李寡妇听着宋连生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了。

她觉得自己的这半生, 简直就是个笑话。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个人和别的偷情男女不一样。

现在看来,是她错了。用宋连生的话说,荒唐了半生,也该醒醒了!

眼下不是想这事的时候,家里的孩子还等着呢!

李寡妇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踉踉跄跄的往回走。

今天晚上,屯子里的狗叫的厉害,和平常叫的声音也不一样,是拉着长音的哀嚎。

她知道,只有死人的时候,狗才会这么叫,老人们说,狗是能看见鬼的!

李寡妇觉得头皮发麻,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加快脚步,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她不敢回头,人的肩膀上据说有两盏灯,那是人的阳火,一回头就会吹灭,鬼就容易上身。

李寡妇把半辈子所知道的,关于鬼的传闻,在这个午夜,全都想起来了。

等到她跑回家,身上的衣服都快被汗水湿透了。

一进屋,几个孩子一起回过头,不知道他娘这么紧急的关头,跑出去干啥去了。

李寡妇走到炕边上。她的小儿子使劲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慢慢的闭上了。

他到死都没能见他亲爹最后一面,李寡妇觉得这是她对小儿子的亏欠。

从此以后,她也恨上了宋连生。

拴生,拴生,一是想拴住儿子的生命,二是想拴住宋连生这个人,她万万没想到,到头来,她什么都没拴住。

李拴生十一岁,还是个孩子,按屯子的常规,孩子死了都是草席一卷,直接烧了完事。

但李寡妇不同意,就算砸锅卖铁,她也要给他弄副薄皮棺材。

李拴生下葬以后,郑四儿每晚上醒来,都会看见李寡妇靠墙坐着,屋里抽的烟雾缭绕的。

本来,李寡妇说过,不管能不能找到郑四她哥, 三天五天的,都准备把她送走。

儿子忽然一死,李寡妇啥都顾不上了,每天头也懒得梳,脸也懒得洗。把柜子里的东西,掏出来,叠整齐,再放进去。

没过一会,又重新拿出来,再叠一遍,再放进去。

栓柱知道,她娘这是心里痛苦,手上有点事做,也能分散点注意力。

他这几天都没去西川镇,和师父请了假。家里现在正是需要他的时候。

娘一天天傻呆呆的,目光会长时间聚焦在某一点上,一看就是半天,饭送到她手上,有时候吃几口,有时候一端一整天。

转眼到了头七了。

李寡妇找来一捆高粱杆子,扎了一个小梯子,立在了烟囱根底下,又在四面撒了点小灰。

回到屋里,倒了一碗水,放在桌子上,静静的看着。

老人们常说,人死七天,会回家看看。踩着亲人搭上的梯子,登上望乡台,望一望家乡,才知道自己死了。

备上一碗水,喝点,解解渴,好赶路!

李寡妇静静的看着面前的这碗水。整整看了一夜,倒进去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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