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部分 (第1/4页)

“贤弟,”沈老爷见太守说话之时,眼不时瞟过他叠放在了案上的账本,“有话但请直说。”

“而今朝廷的情形,大哥可是知道的,”太守压低了声音,在了沈老爷耳边低声说着。

离国建国到今日,君主昏庸,臣下无能,推行了多年的重农抑商政策,靠得只是老天的颜色。

“东北干旱,南部洪涝,西部更有蝗灾,国库早已经是。。。”外头传来了阵仆从的说话声,太守说到了此处,忙是收了声。

“贤弟的意思,”天灾本就是年年都有,人心往往比天灾更要惹人心惶惶,“还要为兄的拿出些钱财,济了国库不成。”

沈老爷的不情愿,太守也是听了出来,当年的胡域秘宝,沈老爷分了他一分,再给了朝廷一份,为两人各捐了个官,但让太守有些不平的是,他自个儿捐了个大夫之职,却只为他捐了个县太爷之位,两人多年来的际遇也是天差地别。

旁人眼中太守已是肥差,但他所属的省并非什么鱼米粮仓,而是个道路荆棘,草寇落户的小省,一年多为官,还比不上早先在清水县的一月所得。

若不是得了妩娘的提醒,上门来找这个疏远了些的义兄,还真是要老死在了那个穷省里头。

“当然不是,”太守听外头没了动静,声音也高了些:“义兄,说句实在话,当官不管离任事,想由着你通融通融,调到了个合适的地。”

沈老爷听着他打着官腔,摆了摆手,“我再匀你十万两纹银,其余的就要靠你自个儿通融了。”

听了这十万两的数目,太守很是不甘,“大哥,您都这把年岁了,那些秘宝还留着做什么,而今国库空缺,只要是你肯捐了十样八样出去,沈府一门,哪个不能捐个官职做做。”

“那些东西,动不得,”沈老爷一句话就堵死了太守的念头。“胡域的秘宝,非族人不能擅动,”想起了窕窕那抹坠入黄沙的身影。

太守想起了那日藏宝窟里的金银玛瑙,咽了一口口水,沈老爷也真是个木鱼脑袋,虽说抢宝的那群弟兄之中,有人擅卖了几件,就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那也只是凑巧而已。

他还想再劝,就见沈老爷闭目养神了起来,只得是讪讪地离开了。

“死脑筋,”太守骂了一声,再回头看沈老爷时,见他太阳穴处塌陷了下去,脸皮上也有了老人褐斑,比起当年,确实已经是老去了许多。

太守感慨着,他却不知道,沈老爷不是在几十年的岁月里老去的,而是在窕窕跃入流沙之时,就已经悄然老去了。

岁月抵不住胡沙黯,哀默大不过人心死。

☆、字微凉

接下来的几日,由沈老爷做东,陪着太守和一干人等去拜访本地的一些官员。太守还真是到了哪里,都会带上了妩娘,惹得陈刘氏又是一阵碎嘴。

那曲胡虏舞之后,沈卿源也是松了口,正儿八经的上门来教胡雅字来了。

虽说是在“落鹜院”中,但还是要避人些口舌的,胡雅用了些瓜果糖糕哄得沈少恬也跟着她一起学起字来。张妈这才放心了些。

沈卿源也是被姑娘婢女们缠着惯了,说是教字,也不过是随口说说。

再加上沈少恬在旁“四叔,四叔”的叫嚷着,叔侄俩整日黏在了一起。

太守等人离去之后,亦是如此,沈卿源这才发现,对于练字,胡雅并非她人那般是胡乱说说的。

一日见沈家的这两名大小顽童实在吵嚷地没了法子,嘴上说道:“你们俩看着倒更像父子些。”照着年岁看也是如此,沈卿源二十七八,做了个七八岁的孩童的爹爹恰恰好。

她虽是说着俏皮话,笔下却很是用心,薄薄的一张纸上,除了墨迹,还滴上了汗水,手指间,已经见了些压痕。

沈卿源却也逗趣着:“如此说来,我们倒真是像极了一家三口,和乐融融。”

原本入了秋的时节,天气已经渐渐凉爽。沈卿源说话之时,几片乍绿还黄的枫叶落在了纸面上,胡雅手忙脚乱的撇开了树叶,脸却是可疑的红了起来,狠狠地瞪了沈卿源一眼。 “像是一家父子女三人图,”沈卿源朗声笑了起来,胡雅已经是跑进了门去,连那管练秃了头的毛笔都忘记了丢下。

里间传来了张妈大惊小怪地呼声:“小夫人,您又弄得一身的墨渍。”

沈少恬则是歪在脑,哼了句:“四叔,你可不准欺负胡雅,”才是九岁大的孩童,说话倒已经足了大人的模样,“爹爹叫我看着你呢。”

沈四爷本还是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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