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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如此,倒也怪不得他。”

十三郎心里这样想着,回答道:“军情刻不容缓,大人有话请明言。”

军情两个字让林如海清醒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挣扎,随即被决然所替代,说道:“既然这样,本官直话直说,我与先生有两句话。”

十三郎望着他,目光平静。

“其一,先生如能将涛儿莲儿带离此地,本官愿倾尽所有,哪怕是我的命也可以……”

林如海难以再说下去,由十三郎的神情中,他知道对方已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遂深深再吸一口气,脸色突然间变冷。

“第二件事,血鼎乃祖宗所留,林某无权做主将其处置,谁都拿不走。”

第619章非徒

血鼎?

十三郎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假如有可能,他宁可再也不要听到。轻轻摇了摇头,十三郎站起身说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林如海明显楞了一下,随后才意识到对方居然有起身离开的意思,内心瞬间被羞愤充满。

“先生可是认为,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

理不辩不明,误会却往往越辩越乱,唯有经过时间沉淀才能消解。十三郎由衷体会到这句话的奥妙处,无奈中诚恳回答:“我知道,无论怎么解释对林家宝物没兴趣,大人恐都不能相信。但我仍要说:您那件宝贝对我来讲,一文钱都不值。”

正对着林如海的眼睛,十三郎说道:“提醒大人一声,当时当下,真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

“……”林如海瞠目结舌,灰败的脸上血一样的红。

必须要说,十三郎的态度坦诚而且谦逊,谦逊到让林如海不能相信、不愿相信、甚至不敢相信的地步。他完全无法理解、或者说不想去理解对方的心思,也完全接受不了十三郎这种看似婉转、实则轻蔑到极致的态度。

血鼎,那是血鼎啊!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知不知道自己下了多大决心、经过多少次筹谋、经历了多大煎熬才能说出这句话!

他居然这样,居然完全没有反应!就好像自己把视若性命的珍宝双手奉上,对方却连正眼都懒得看一眼,话都懒得说一样。

林如海为官一生,看人的眼光自然不会差。他能感受到对方的真诚,偏偏就是这种真诚,非但没让林如海觉得轻松,反倒更加愤怒。

事情就是这么怪。有些时候,人在拥有一件珍品、或者人的时候,总觉得周围每个人都想抢掠自己,每个人都很危险,需要严格防范;突然有人对此完全没有兴趣,反倒变得极难适应。这种情形每个人都遇到过,程度轻重不同罢了。对方表现得越真诚、越坦白,往往事情就越糟糕。

林如海就是这样。此时此刻,十三郎的言辞表现让他觉得,那个血鼎不再是宝物,而是一件废品,一堆狗屎……偏偏自己一直将它当成宝贝,捂在怀里捧在手心,吃饭睡觉都不肯离手。

“一文不值,呵呵,哈哈!”

作为官员,尤其是一名身具皇家血脉的官员,林如海有着与其它官员不同的特质,也就是十三郎所不能理解的固执;明明是个好结果,他偏偏觉得不能接受,觉得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重压重负加上羞辱,林如海渐临崩溃,彻底失态。

双手撑着官案站起身,林如海沉声说道:“先生莫不是想说,假如血鼎对您有用,假如您看中了它,便可予取予求,随时都能拿走?”

这人怎么一根筋?十三郎不知道该怎样和他解释,坦然说道:“大人的话……并不算错。”

林如海愕然,怎么都想不到会迎这样的回答,正想开口,十三郎指着他那双死死撑住桌案却不停颤抖的手,说道:“再坚固十倍的官案,难当我辈一拳。”

嘲讽吗?当然是,但它也是点醒,只看当事者怎么想。

和刚才一样,心神大乱的林如海再次想岔了方向,愤怒咆哮。

“本馆知道你厉害,那你要什么!林家还有什么能入你的法眼?难不成先生是要告诉本官,与犬子月余相处交情深厚到不得不帮忙,还是说你……你对家女有非分……”

“够了!”

“够了!”

两声断喝同时响起,喝声内交杂一声底泣,几声嘀咕。

帐内有帐,夫人挑帘自内帐走出,二话不说屈身为礼,说道:“家夫连日劳累,寒疾频发,心神失守说出不该说的话,万请先生不要怪罪。”

十三郎并不觉得意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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