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第1/4页)

孟扬名用手扶着左肩,衣袍上血迹点点,缓缓地摇了摇头。沈牧云走了过来,“有话回镖局再说。”顾汉清伸手去扶孟扬名,他摆摆手,自己走下了高台。

沈骞一直悬着的心,到了此刻,才有了落回原处的感觉。

虽然签了生死约,幸好双方都只是皮肉伤,武英豪使了不光彩的手段,也没有面目再纠缠下去,比试之事算是告一段落。

当日几乎被武英豪踢碎肩胛骨,除了左肩上的这一道伤处,孟扬名身上被刀锋划出的伤口都不严重,敷了药,几天下来已经愈合。

他光赤着上身,在房中自己上药的时候,沈骞推门走了进来。

“我帮你。”沈骞接过他手中的伤药,用修长的手指挑了,轻柔地涂抹在伤处,“如果痛就说一声,我轻一点。”

孟扬名低沉着嗓音道:“没关系,我不怕痛。”

他的身体上布满了斑驳的伤痕,数也数不清,沈骞喉头一酸,涩声问:“你从前受了伤,也是这样自己疗伤?”

“我一个人,总得自己做这些事情。”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沈骞却越来越难过,一个人躲在无人的地方,独自敷身上的伤口,可以想象境况的凄凉,而他整整承受了四年!沈骞手上的力度越发的轻柔,像是和风吹过,也像是羽毛轻拂,撩得孟扬名心里痒痒的非常难受。

待沈骞涂完药,他缓缓地把衣服套回身上去。

“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会离开。”

沈骞一惊,“你要去哪里?”

孟扬名眼神黯淡,“不知道,但会先上京,刑部那边我还挂着名,若有什么案子,还可以接手。”

沈骞失声惊呼:“我不许你再去过那种忘命的生涯!”

孟扬名抬起眼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许久才带着期待地问:“沈骞,你是什么意思?”

被他如炬的目光追随着,沈骞颓然地垂下眼,忽然之间觉得很无力。

“我的心里很乱,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真正接受。但是现在,我一点都不想你离开,更不想你继续过以前那种不要命的生活——”

孟扬名脱口而出道:“我留下来!”

近距离地注视,沈骞微微仰起了脸,清澈的眸光像是蒙上一层氤氲,有点分辨不清里面的涵义,但他却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眼中跳跃着的两簇火焰。——因为有沈骞的开口挽留,种种熄灭的希望又再度死灰复燃。

那么久都等待过来了,只要还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

16…伤害

数日后接近黄昏的时分,孟扬名与连暮云在茗香楼中相对品茶。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布衣男子拉着胡琴,梳双髻的年轻歌女和着弦乐,咿咿哑哑地唱着曲词。

耳熟能详的歌声响起,连暮云皱起了眉头,“怎么又是这支曲子?”

他扬手把布衣男子唤了过来。

“老徐啊,自我到青州上任开始,整整五年,你这支《长命女》我听了不下百遍。我卸任在即,能到这里来听你曲子的机会已经不多了,你能不能换支曲子?让月媚唱支《阳关三叠》吧。”

“连大人说的是,我马上就换一支。”布衣男子退了开去,不一会,另一首激昂的曲调响起。

连暮云闲适地端起茶杯,“这才像话嘛。”

孟扬名一直看着他,若有所思地说:“即将卸任的知州大人心情上佳,是因为我的师叔顽石点头的缘故?”

连暮云俊秀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是不是你师叔对你说了什么?”

孟扬名摇头,“他的性格你又不是不清楚,他绝对不会说什么的,是你自己都写到了脸上,我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你心情很好。能让你有这样好心情的,除了我师叔,还有谁可以做到?”

连暮云露出近乎腼腆的神情,孟扬名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喃喃地说:“百炼钢化绕指柔,师叔果真是真人不露,脸皮比冰湖的积雪还厚的知州大人居然脸红了。”

连暮云一口茶几乎喷出来,拉下脸说:“姓孟的,再说我翻脸了!”

孟扬名收起笑谑,有些情绪低落地放下手中的茶杯。

“你怎样了?是不是跟沈骞吵架了?”

两人的心事互知,连暮云探过头来关切地追问。

孟扬名叹了口气,如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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