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妹肯了,只怕家叔爱他是个新举人,你争他不过?”喜新笑道:“一发差了。他是第七名,我是第五名,难道争他不过。”若素争取《乡试录》一看,果然第五名,是未娶。见下面是遂平籍,就问:“为何不是鹿邑?”喜新道:“彼时到贵宅,恐怕有认得是遂平秀才,故此托言于远,只说有个亲眷在遂平。”若素道:“原来如此。”。喜新见说到心服,思量逐步做上去,就说道:“九月初三日,遇见衾儿时,说小姐男装,同宋妈妈、采绿上京。原来宋妈妈尚在此处。”指采绿道:“这位却像采绿姐改装的。”若素大惊,支吾道:“舍妹先入京,这个是采绿同胞兄弟。宋妈妈因身子不快,故在此。小弟今日才到这里。”喜新道:“小弟当初闻令妹选中楚卿,薄情于我。后闻衾儿说改扮上京,意欲赶至路上,拿住令妹讹头,强他成亲。倘有推托,弟就压制他,异言异服,变乱古制,不愁他不从。因衾儿嫁人,遂来迟了。”若素听了,心头似小鹿,突突乱撞。想道:莫不是识破了我,故意来惊我,就要做这事么?勉强道:“舍妹身虽女子,言动必正。就是父母聘定,不到迎亲奠雁,宁死不辱。”喜新道:“难道两心爱的,忍于反面?后来少不得做夫妻,这一些情就不通融么?”若素道:“舍妹无书不读,先奸后娶,反要断离,他女流家,执了性声张起来,你是个举人,不但前程有碍,比平人罪加一等。就是改装,也是路途不便,古今常事,有甚讹头?”喜新听得,想道:好利害,谅他动也动不得。若素因说改装两字,忽想起秦小姐,喜孜孜道:“兄饮几杯,弟与你一个安心丸。”喜新见若素笑容可掬,认有俯就之意,不觉大喜,连饮十杯。若素道:“兄的亲事,都在小弟身上。家叔肯许,舍妹无有不从;家叔不允,还有一个才貌双全胜舍妹十倍的,且嫁姿丰厚,包与兄送上门罢了。”喜新道:“天下没有这样呆子,现钟不撞去炼铜。”若素道:“有个原故,前月舍妹上京,其实男装。到一个所在,有一美人,认舍妹是男子,必欲结婚,先送银五百两,要舍妹一物为证。舍妹无计可却,以明珠一颗赠他,他不要,反夺了一件宝鱼去,说留此为聘。舍妹意欲与小弟作伐,今见兄多情,让兄娶了何如?”喜新道:“就是有貌,却是无才,况没凭据,哄那一个?”若素便把美人之兄吟诗并慕楚卿代妹择婿之意述一遍,于锦袋内取出一幅笺纸道:“他和舍妹的《花魂》《鸟梦》诗,亲笔在此。”喜新接来一看,喜出望外。又问:“令妹的诗,并借一观。”若素自思:前日衾儿偷诗与他,尚如此认真,我如今怎好与他?因答道:“不在小弟身畔,且又不记得了。”喜新道:“大舅可谓有心术的了。既如此,不要讲闲话,弟暂往敝宿处即来。”喜新遂转身出去。采绿、宋妈妈低低道:“我两个欲插一句话也不得,担尽干系。幸亏小姐有才,抵辩得来。”若素道:“我的胆也被他吓碎了。”适店主送灯进房。不多时,只见喜新三个走来。蔡德取一个褡膊,清书背一只挂箱,放在若素床上。喜新叫清书、蔡德出去。又唤宋妈妈掩上客房,身边取出两大包,对若素道:“弟本欲明春入京,只为婚事不谐,急欲料理令叔事,故特携千金到此。弟去恐无头绪,不如大舅持往令婶处,浼朱祭酒纳转便是。此处共银一千五百两,余银,小弟到京,一总送来。”若素道:“岂有此理?舍妹姻事未妥,断不敢领。”喜新道:“差矣,此银不领,则大舅前所说有美人的五百两之银,何以消释?就是令妹要嫁楚卿,难道再把这美人与他去?只不知尊管家在何处,明日银子要小心。”若素道:“小管家明早就到。美人在弟身上,但银子兄须收回。”喜新道:“不必推却,只求周全美人。弟有本事,连令妹都是我的;没本事,决不怨令妹。这银子只算聘美人的。若执意而不收,必是大舅之言俱是金蝉脱壳了。造言哄我,先要扭结到礼部衙门,告你赖婚。”若素听说要扭结到官,唯唯道:“既如此,只得承厚情了。”喜新又道:“弟未尽兴,大舅再陪几杯。”若素只得再饮一杯。喜新连饮了五六杯,店中桌子小,对面促膝坐着,喜新诈醉,把两只脚夹住若素的靴,故意不放。若素魂不附体,急立起身道:“小弟病后,不能久坐,要得罪了。”喜新叫取饭来吃。各洗水脸。见若素玉手纤纤,故意到盆内执着道:“大舅肤如凝脂,若令妹今日男装在此,弟顾他不得了。”若素又不敢推脱,战兢兢道:“尊重些。”喜新放手笑道:“这等害羞,不像男子样。弟蒙大舅盛情,叨陪抵足何如?”若素道:“本不该辞,奈小弟素爱独睡。”喜新笑道:“这等讲话,一世不做亲了?”竟去卧在若素床上,把枕头来枕,闻一闻道:“这也奇,像女子枕的粉花,香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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