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1/4页)

牛仔裤没有再说话,他内容丰富地看了西裤一眼,然后歪着头想心思。

后来,我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西裤刚想说什么,牛仔裤抢先说:“我们什么都没做,不知道怎么就被抓进来了。”

白天跑了一天,后半夜困意袭来,我终于支撑不住,靠在墙角睡着了。

朦胧中,听到有人在说话,所说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前言不搭后语,所问非所答,这可能就是江湖黑话。我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走廊上昏黄的灯光,这才知道是牛仔裤和西裤在说话。

他们一直在悄声交谈着,好像此前就认识。但是,从古到今在江湖上流传的黑话都是一些常用词,而一些新词他们却不能用黑话表达,西裤的口中不断地出现“发电机”,我想,可能他是偷窃发电机被抓住的。而牛仔裤是为什么进来的?我始终没有听明白。

后来,他们停止了交谈,响起了鼾声。我又睡去。

打入盗窃团伙(1)

不知道睡了多久,留置室的铁栅栏门突然响了起来,一名警察高声喊着我的名字,要我出去。我睁开眼睛,看到初升的阳光照在走廊上,原来天已经亮了。

警察将我带进了昨天的那个房间,我还坐在昨天的那张方凳上,警察威严地看着我说:“你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了,你赶快说吧。”

我心想,坏了,那个牛仔裤可能是警察安插进留置室的便衣,或者留置室装有窃听器,要不,警察怎么会清楚我的事情?

我只好一五一十地说了自己的情况,说自己是打入盗窃团伙的暗访记者。警察惊讶地说:“这太危险了,你考虑过后果吗?这些小偷都是亡命之徒,只要你露出马脚,他们就会杀人灭口。”

我说:“我是暗访记者,就是吃这碗饭的。”

警察出去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了小房间里,房间门也没有关闭,我走到了走廊里,看到走廊没有人,他们对我并没有戒备。

几分钟后,那名警察进来了,他非常客气地问我:“肚子饿吗?要不要吃点?”

我的肚子确实饿了,从昨晚到现在一直咕咕叫,我笑着说:“有什么吃的,就拿点吧。”

那名警察又出去了,再回来的时候,手上提着三个大肉包子,我接过来,一口就咬掉了半个。警察边给我倒水边说:“我们辖区里,有好几帮小偷,抓了放,放了又抓,这都是些小毛贼,找不到贼头,如果能够找到贼头,把这些坏蛋一网打尽就好了。”

我咽下了口中的包子,说:“只要能打进他们内部,就能找到贼头。”

警察说:“难度很大啊。”

我问:“那两个都是小偷吗?”

警察说:“是的。”

我说:“还是把我关进去,我通过他们找到贼头。”

警察不答应,说这种暗访实在太危险了。后来,我一再央求,他请示过领导后,才答应了。他说:“遇到危险,赶快拨打电话,我们马上就会出动。”他告诉了我派出所的办公电话,让我牢牢记住。

我对这名警察心存感激。在所有部门中,公安部门是线索最多的部门,但又是最难采访的部门。除非是跑公安口的记者,别的记者想采访案件,必须经过政治处和宣传处的同意,而经过这一程序审查后,新闻一般也就变成了旧闻。

后来,我和这名警察建立了非常友好的关系。

我又回到了留置室里,依旧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牛仔裤问我:“他们问什么了?”

我说:“没有什么,还是让我承认偷东西。”

牛仔裤以一副见多识广的语气说:“不能承认,承认了你就等着蹲牢子;不承认,他就只能放你走。”

贼无赃,硬似钢。果真是这样。

大约是早晨十点左右,我们走出了留置室,牛仔裤和西裤脸上是一副“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神情,我也喜形于色。

走在大街上,我说:“我们三人也是患难之交,一起吃顿饭吧。”

牛仔裤和西裤都争先恐后地说没有钱,我说:“我请客。”他们立刻又喜色荡漾。这是两个很小气的贼。

那一顿饭花费了我一百多元钱,他们不但点菜,还要喝酒,而酒又是价钱不菲的郎酒。酒足饭饱后,他们嘴角叼着牙签,心满意足地走在大街上,我对牛仔裤说:“大哥,把兄弟带上,发财一起发啊。”

牛仔裤说:“你有点笨,我估计老大不会要你。”

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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