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1/4页)

“大小姐,陈小姐的母亲想找您。”司机又递过来一支电话。

“什麽陈小姐?”龙绯红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小姐,就是,陈宝珍小姐。”司机楞了下,心道不就是那位──

“说我不在!”龙绯红手一甩,她烦,她乱,没关的事都来找她!

“龙大小姐不在,晚些再联络您。”司机依言挂了电话,朝龙通乐活驶去。

走进市场後,郭倾云有点晕头转向,他很少逛街,更很少逛这种中老年人扎闹忙的集市场,而且他进的是集市後门,现卖现杀生鸡放养鸽子的地方,那一股子味道一地鸡毛血淋淋的,他走在里面,人人都朝他看,实在是他一身丝绒黑西装的样子太格格而不入。

“哎!”

“哎!”

“伯父您好!”两个人迎了个照面,郭倾云反映快,这不是胡蓝的爸爸!

“你好你好!”胡杰耀也认出来郭倾云了,虽然才见过一面,还是去年冬天时见的,但年轻人长相太扎眼,而且兄妹俩又相像得不得了,即便在人堆里照个面他也认得出。

“你来接清河吧?她今天放学後训练,小蓝带她去体校了,说你晚上会来接她。”胡杰耀早听郭清河说哥哥今天回上海,女孩子好几天前就整理好了书包和衣服,一心等著哥哥来接。

“我是来拜会您和伯母,谢谢您们照顾清河那麽久。”郭倾云索性就实话实说了,反正已经碰面,再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这麽上门也不好。

“您还没吃饭?我也还没吃,咱们就那里,一起吃点饭?”现在都下午三点了,郭倾云看胡杰耀拎了只大饼油条袋子,他试探著指指马路对面的小饭馆。

“走,喝两杯去!”胡杰耀出意料地爽快。

进了小饭馆,郭倾云才晓得胡杰耀怎麽那麽爽快。他今年五十六,身板还行,就是有糖尿病史,胡蓝的妈控制得他紧,不让喝酒不让抽烟,一天三碗饭加上晚上临睡前吃两块饼干,主食严格控制在六两以内。不给抽烟他熬得住,不给添饭也行,但不让喝酒可真要了他命哦,胡杰耀年轻时一天一瓶加皮,他就那麽点小爱好,爱嘬上一杯烫黄酒。

郭倾云叫了两瓶和酒,小饭馆里最好的酒也就是小糊涂仙酒,那是白酒,请人喝了不仅伤身还招人家老伴骂不是?

“你喝酒行吗?”胡杰耀有点担心,年轻人长得太白净秀气,又是大伤刚好。

“行啊!伯父您爱不爱喝红酒?我家有个小酒窖,藏了百来瓶上好的意大利红酒,改天我请您喝!每天喝红酒活血养身,包准伯母举双手赞成!”郭倾云给烫了酒,一人一碗,这里喝酒都用饭碗,颇有豪情。

“爱喝!改天我们再喝!”胡杰耀半碗酒下肚,连声音都宏亮起来,这时哪还记得老伴的“规矩”?

你敬我一碗我敬你一碗,两人喝酒讲究投缘,胡杰耀跟郭倾云投了缘,两瓶酒还没喝完,他就有点高了。

他喝高了话就多,声就亮,说起自己为什麽午饭都没得吃、还被赶出家门的事,实际上呀,今天他父亲从北京来上海,现在就在家里,所以老伴张绪芳把他赶出家门,省得父子俩一言不和掀桌子。

胡杰耀自己都五六十了,他父亲今年整八十,是位参加过抗日战争的中国空军退役大校,现在住在北京军区老干部修养所。他父亲属老干部的级别,可他却没入伍,也没在北京工作,而是在上海矽酸盐研究所一干三十年,去年才退休,退休前才刚评上高级工程师,退休後每月领二千三百元退休工资,他知足了。

两父子的矛盾是三十年前胡杰耀结婚时落下的,那时婚房是研究所里分配的,婚宴的费用是胡杰耀工作三年後攒的,他把老父亲从北京请来,参加他的婚礼。

哪知老父亲来了上海,告诉他件事。“杰耀,你有个姐姐,现在在香港,你看我把她和她丈夫请来参加你的婚礼,行吗?”

胡杰耀以为父亲在开玩笑,“我妈都去了二十几年了,我哪来的姐姐?”他说。

“你有个姐姐,是我当年在南洋加入‘陈嘉庚抗日飞虎队’时,和当地的一个女子生下的。你姐姐已经结婚了,她丈夫是香港的生意人,去年他们俩到驻京部队来打听我,我们对了当年留下的信物,我和你姐姐才相认。”

老父亲道出一段三十多年前的往事,包括他如何参军抗日,如何被派谴到南洋,加入由爱国家陈嘉庚先生捐助而成立“抗日飞虎队”,在南洋接受飞行特训时又是如何与当地的一名新加坡女子相恋,又由於那年日寇突袭攻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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