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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 无中生有(1)

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

——三十六计之第七计

赵姞受长安君之托为楚商之妹复诊。

她把脉后诧异道:“病更重了?”原来为搜寻小狐,王姬凌晨才回房休息,天亮朦胧入睡,梦里仍担心忧虑,脉搏很不稳。

姬冰勉强半撑起来,脸色苍白,吞吞吐吐问道:“长安君……他……他请您过来的?”医姞不请自来,是否又受长安君所托?他落水后,可有大发雷霆?

“不是。”赵姞冷冷道;“我给病人诊治,从来有始有终。”

姬冰对女侍医的冷漠态度不解,转念一想,可能此人常出入赵宫贵族府邸,看不起商人女眷。

她有些厌烦:“我的病,只是缺少睡眠,不必再诊治了。”从发髻上取下玉簪,轻轻旋开,“以前我母亲也常常头疼,稍服一些即可安睡。”

赵姞脸色微微一变:那样精致奇巧的玉簪,岂是一般商女能有?必为贵人赠送。她接过簪子,嗅一下道:“这药粉从何而来?虽有安神效用,长久服用有害无益。”

“有害?这是名医调制,宫廷秘方,方子值千金。”姬冰惊讶道。

“病未必致人死地,药却能杀人于无形。疗效越快,药性越猛,对身体越有害。” 赵姞望着冰儿,似乎想进一步了解病情,“少眠多思,本可自我调解,根本无须服药。你到底有何烦恼,不肯对人倾诉?”

姬冰沉默:昨天嫣然逃跑,子桁竟然言语威胁自己……为砥厄他真动过杀心?颈上伤口细微,早已愈合,但心中的痛苦,与日俱增。大国之间还经常背弃盟约,委质都无法约束,何况秦国公子几句凭空诺言?她偏偏怀着渺茫的希望……这些儿女私情,又能对谁倾诉?

见病人羞涩着不说话,赵姞直截了当问:“有了心上人,不便告诉兄长?”

姬冰脸色突然通红,立时摇头,轻声道:“婚姻大事,当由父母做主,哪有什么心上人……”她低下头,一味以手拨弄腰间流苏:心上人?伤她心的倒有一人

“这么说,婚姻大事当由兄长决定,你不会反对?” 赵姞记得楚商曾说过父母双亡,父母不在当由兄弟做主。她也看到女孩手中典雅的流苏:明明记得上次来时,冰儿腰间配带一块玉佩——白玉凝如羊脂,色泽光润,镂空花纹精致无比,今天却不见了?

女侍医问题蹊跷,又是长安君引见来的,姬冰误以为她想做媒,赶紧改口道:“按楚国民俗,女子初嫁由父母做主,再嫁或父母不在者可以自择。兄长……无权管我!”

“有这样的民俗?倒也有趣。”赵姞平日只好钻研医书,很少读别类书籍,对她的话半信半疑。

“每年三月三日的上巳日,楚国的民间女子常到水边泛舟嬉戏……若是遇到……意中人,便赠以信物;一方赠予,表示爱慕之心,双方互赠,就算……行媒聘娶。”

周宫书室中曾有记载楚地民俗的书籍,王姬虽不知所言真假,对这种平民的怪异婚俗印象深刻。上巳节本源于周礼,其时春天,人们聚于水边,由女巫主持祭祀高禖神,祈求驱除灾邪,以保证春耕顺利。然而荆楚之地,民众最信巫术,聚者众多,风气又很开放,男女无所避嫌,以至上巳日慢慢变成青年男女踏青相会的节日。

赵姞闻所未闻,突然冷冷问道:“依你意思,婚姻大事不从兄长安排了?” 姬冰想都不想,连连点头。

赵姞更不悦,又追问:“私赠信物,他也不管?”

姬冰不知哪里得罪女侍医,见她态度越来越不善,想起被子桁强索为信物的龙凤玉佩,不由恼道:“这些问题与我的病情何干?好困……不看病了。”她翻身躺下,以绣被遮面,分明送客之意。

女孩的突兀无礼令赵姞吃了一惊,看来她脾气过于娇纵,确实应该好好管教。想到这,侍医径直往前厅而去,将长安君的信交给主人后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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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桁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信,百思不得其解。信尾落款是长安君,竟用楚国贵族常用文字,每个字笔画纷繁华丽,精致玉帛以金线相束。信的内容,洋洋洒洒,通篇全是倾诉思慕之情,感人肺腑。他又好气又好笑,亦可惜长安君的才华全用于这种事情。想必这位赵国公子常写同类书信,文采飞扬,悱恻缠绵又直白的好逑之语,最易打动深闺无知女子。

子桁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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