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部分 (第1/4页)

表面上强撑好胜的男人,希望身边女子时时刻刻娇柔羸弱,好让他那颗容易疲惫的心在如水温柔中徜徉歇息;心如石坚的男子,则欣赏跟他同样强大的女子,唯有那样,他才能找到灵魂的共鸣。

白云归便是后者。

他就不明白,女子为何总是动不动就要落泪,好好把话说清楚有多难!

“是我疏忽,忘了让管家告诉你。”白云归压着怒气道,声音低沉凛冽,“每个主人都不喜旁人乱动她家里的东西。家里一桌一椅,夫人如果不喜欢,早就换了;如果没有动,都是夫人满意的。她性子谦和敦厚,不愿意计较这些罢了。你住在这里,我当你是贵客,可让主人处处迁就你的喜好,也不是为客之道。你将心比心想想,我说的可有道理?”

说当她是贵客,口吻好似在教训自己的下属。

她贵在哪里?

容舟碎芒盈盈的眸子里不禁涌上惊愕:谁说督军不喜那个稚嫩又老气的夫人?这般小心翼翼的维护,分明就是情深意切,怕夫人受一点委屈。

他原本是大咧粗莽的性子,连家里沙发换了半个月就没有留意到,却替夫人思量得这般仔细。

曾经就听人说,白云归是个莽夫,向来不懂惜花。从前那个云媛那般霸道泼辣,脾气暴躁,他却万般宠溺;如今这慕容画楼胆小怯懦,土气木讷,他又是处处体贴。

他是真正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他有他的大意,也有他的细心。

他只在乎他喜欢的人和事,旁的都是过眼云烟。

容舟贝齿咬住了樱唇,涩然与妒意便毫无征兆涌上来。她有她的委屈,是她看中了他,宁愿委身于他做姨太太,他却只当她是个投靠他的门客,姨太太的身份只是她的掩饰。

他曾多次跟她说,如果有了好的去处,或者心悦的男子,一定要告诉他,他会帮她妥善安排后路。

她有几次差点脱口而出:我心悦的,唯有督军,督军且如何?

终究还是忍了下来。已经倒贴了他做姨太太,他根本不想要;再说这些话,她的尊严与骄傲,便真的低入尘埃了。

泪珠便更加压抑不住,簌簌落下,容舟音容悲切中,有弱柳淡花的楚楚可怜:“督军言之有理,是我不懂事!”

朦胧泪光里,却见慕容画楼一袭湖色苏绣凤纹香纱稠旗袍,静静立了一瞬。白云归刚刚对容舟那番话,她听在耳里,脚步不由自主便有些酥软,直到容舟落泪,才走了过来。

“大清早的,这是怎么了?”她故作不知情,笑语轻盈。

容舟料想,慕容画楼是极其得意的。

她忙拭了泪,转眸间有旖旎妖娆,脸颊红粉融融,欲言又止。

白云归已挥手道:“去洗把脸吧,回头吃早饭!”

眉宇间的不悦已经遮掩不住。

吃了饭出门,两人并肩坐在汽车里,画楼便笑着打趣他,为何大清早惹得佳人落泪。不知道为何,听到白云归早上那席话,她心头那片雾霭缓缓散去,心路照进了明媚的骄阳。

她想要惬意的生活,家中有个被丈夫宠溺的姨太太,多少会添堵。知道白云归并不是很在乎,她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平静,难免情绪大好。

白云归见她眉梢的俏皮,没有了昨日那种疏离的冷淡,有些吃惊。女人的心思真是变化莫测,阴晴不定。不过她情绪不错,他也乐于见到,便把早上跟容舟的话简单说了下,又道:“我又没说什么,她就受了好大委屈似的。到底有什么好哭的?那眼泪也太不值钱!”

“女人都爱哭!”画楼莞尔。

这人太不解风情了。她虽然从未经历情事,也能明白容舟为何落泪,他反而毫无怜惜之情,只觉得厌烦。

白云归便回眸打量她:“我跟你说话,比跟她说话直接很多,就从未见过你哭!我又不是骂她,说的都是事实,改了不就行了?这样小家子气,真不知道她从前的冷傲去了哪里!我倒是欣赏她从前那份傲骨。”

画楼没有多言,只是笑了笑。

有些女人虽然身染风尘,可她被所有男人宠在怀里,那些坚强和傲骨不过是她风情的点缀;像画楼这种从小在刀光剑影里摸爬滚打、九死一生的,坚强和傲气是生存的必备。

她们自然是不同的。

两人直接去了五国饭店。

苏莹袖早已起床,正斜倚床头做针线,绣着一双小小袜子。

如今的女人,除了专门的绣娘和寒门小户人家的,都不爱做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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