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部分 (第1/4页)

白甄氏没有抬眸,却缓慢舒了口气。她可怜慕容画楼,却也真的不希望画楼留在俞州。

老太太声音打颤,问老太爷:“怎么又要走?画楼说她不走的……”

“政治上的事!”老太爷含混道,“画楼不走,旁人怕不安心,清歌和素约也别想消停。让他们去吧,杨将军会照顾他们母子,等画楼安顿好,会来信报平安的。”

老太太掩袖而哭,却没有再说让画楼留下来。

几天后,白家众人纷纷来官邸,向画楼辞行。

临行的前一晚,一切皆准备妥当,白云归对画楼道:“趁着夜色,我想去祭拜罗庭,以后不晓得还能不能回来……”

罗庭是罗副官的名字,他葬在白云归的墓地里。

画楼道好。

白云归的伤势好的差不多,穿了副官的军服,跟着画楼去了墓地。

繁星满碧穹,却没有月色,墓地里蛩吟遍地,荒凉又阴森。

易副官停好车子,画楼和装扮成周副官的白云归徒步往墓地西北角走去。

暗淡光线里,依稀能看见一个纤柔人影,跪在白云归的墓前。

画楼和白云归顿时心生警惕,两人各自将脚步放缓,往墓碑后的阴暗处躲避。

第二百七十三节惊愕

暮野四合,晦暗夜色中,跪在白云归墓前的身影单薄纤柔。

她跪着,皓腕微抬,轻轻拭擦着墓碑上那帧照片,动作缓慢又轻柔,无限怜惜。

缓慢中,她的吻落在冰凉的墓碑上。

淡弱光线中,慕容画楼只能感觉,她是如此悲痛欲绝。肩头微微起伏,那人顺势搂住了墓碑,似搂住了白云归结实的肩头,削瘦肩膀耸动着,那是她无声压抑着自己的抽噎。

不管如何压抑,夜风下方的慕容画楼和白云归还是听到了几声压抑不住的哽咽。

她的身子颤抖越来越厉害,哭得越来越凶。

压抑不住的哽咽声,也越来越多,很清晰听到女子的哭声,撕心裂肺般却强忍着,声音悲怆又低沉。

画楼终于能肯定对方的身份。

她云髻高鬟,气质灼烈,跪在痛哭,身影柔弱又不失风骨,是云媛。

她想起白云归葬礼那天的云媛,一袭黑衣,冷漠又疏淡,目光却一直不看棺椁。辞别的时候,她跟画楼说节哀,声音嘶哑,眼波盈盈欲碎,却不肯在人前流露一分。

她这样哭……

既然如此在乎他,当初为何要离开?

画楼从未想过云媛为何离开,因为云媛骄傲,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生活里让她烦恼。她很坚强,用她年轻美艳的生命,盛开灼目繁华,过得风光无限。

如今,白云归躺在一柸黄土下。她是不是心生悔意了?

画楼侧眸,看了眼白云归。

白云归神色错愕又迷惘,望着云媛恸哭的模样,他的表情怅然,宽阔肩头有了几分落寞与寂寥。

画楼想起那晚码头上他送云媛走,也是这种表情。

他的心。被触动了!

鬼使神差间。画楼紧紧攥住了他的胳膊。那青灰色尼龙军服在她指缝间,咯得手很疼,指甲甚至断了一枚,疼痛从青葱指尖滑向心头。

白云归吃痛。一下子惊醒般,回过神来。再瞧慕容画楼紧紧攥住他的手,瞬间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暖意,他顺势搂住了画楼的腰,把她紧紧拥在怀里。

她是害怕他朝云媛走过去吧?

白云归没有想走过去,他只是心口发疼。倘若说以前一切皆是伪装。今晚的云媛是真实的。他见过她这样哭。是完全卸下了自己的防备,是悲痛欲绝的哭。

在一起的七年。他对云媛很好,以前他以为云媛不在乎,不珍惜。

原来她搁在心里!

这就够了,就算回不去,让他知道,自己爱过的女人,亦会为他的离去而心痛,回报他的付出,足矣!

他缓缓闭上了眼,搂着怀里的娇柔身躯越发紧了。

云媛哭了半晌,才警惕起身,抽出帕子抹干净眼泪,整理好自己的衣裳云鬟,似鬼魅般消失在墓地。

白云归和慕容画楼没有靠近那墓地,只是远远的给罗副官鞠躬,算作祭拜。

回到官邸,白云归有些沉默。

他拿衣裳洗澡的瞬间,画楼从背后紧紧搂住了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结实后背。

白云归微愣,笑着低声问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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