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还没有。不过,刚才收到了密信。”藩耕时拿出了信。

穆彰阿看完信,微笑着说:“十万两!这次劲头很大啊。”

“是的。看来广州的问题会越来越多的。”

“苏州对林则徐的舆论怎么样?”

“好像很不错。……”药铺老板心里有点顾虑,这么回答说。

“这家伙生来就有一种受人欢迎的本领。不过,有什么别的情况没有?他的儿子们怎么样?”

穆彰阿对大的方针政策不在行,却擅长于绊人跤子的小动作。但林则徐为人廉直,没有空子可钻,无法找借口陷害他。去年英国船停泊上海是一个机会,但林则徐上任晚了,巧妙地逃脱了责任。“那么,他家庭里有没有什么丑闻呢?”——穆彰阿是这么想的。

“他的公子们好像都很不错。”藩耕时提心吊胆地回答说。

“是呀,大儿子汝舟据说跟他老子一模一样,可能很快就要中进士。二儿子聪彝、三儿子拱枢学业都很好。”穆彰阿对大官们的家庭情况了如指掌,如数家珍般地说出了关系并不密切的林家儿子的名字,药铺老板听得目瞪口呆。

5

这时,吴钟世正在苏州城外沿着城墙朝南边信步闲走。

他南下的目的是为了把北京的气氛传达给林则徐。直接面谈比写信更能表达生动具体的情况。

——穆党的进攻矛头看来是逐渐对准林则徐了。

北京的保守派逐渐集中了焦点。吴钟世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感到应当提醒林则徐。

这天他在虎丘的一榭园见到了林则徐,详谈了情况。

要传达的情况全都谈了。他觉得好像卸下了肩上的重担。

他从虎丘坐船,在吊桥边登岸。桥的对面就是阊门。从这里至胥门的城西区,在繁华的苏州也算是最热闹的地方。

他站在万年桥边,抬头望着城墙。苏州的城墙高约九米。

“老爷,请让一让路。”

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脚伕挑着担子走过来。挑的虽是小小的木箱,但脚伕却好像挑着很重的东西。而且有一个壮汉目光炯炯地跟在脚伕的身旁,一眼就可看出他是个会拳术的保镖。

“是银子!……”吴钟世低声地说。

他刚才见到林则徐时就曾谈到银子。白银现在正以惊人的速度流到国外。洋商要求用现银来换取他们的鸦片,眼看着国家的财富被他们剥削走了。

吴钟世穿过胥门,进到城里。

苏州是座水都。在这座城市里,水路纵横相联;在长达二十三公里的城墙外面,也像蜘蛛网似的密布着运河。也许是受到这些横行霸道的水路的威胁,街上的道路显得十分狭窄。苏州的特色是水。

到处都可以看到桥,拱桥尤其多。大约一千年前的唐代,当过苏州刺史的诗人白乐天写过这样的诗句:

绿波东西南北水,红栏三百九十桥。

桥的栏杆大多是红色的,这给本来带有女性气味的苏州城市更加增添了鲜艳的色彩。

吴钟世刚才意识到一种微妙的气氛,它跟这美丽的城市很不相称。

他感到好像有人跟踪他。他联想到昨天的情况也很可疑,一个长着老鼠胡子的闲汉在偷偷地盯他的梢。他有意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只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农夫模样的人赶忙把身子紧贴着墙壁,背转脸去,样子显得有点慌张。

东方与西方(8)

从胥门到城内,两边排列着官仓,接着就进入了文教区。这一带汇集了紫阳书院、正谊书院、鹤山书院等培养过无数英才的名牌学校。

他频频回头张望,但盯梢的人好似已经断念了。

走过紫阳书院,吴钟世突然碰上了连维材。

“啊呀!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您!”吴钟世打招呼说。

“啊!……”连维材好像正想着什么事情,吃惊地说道,“原来是吴先生呀!”

“您在考虑什么事情吧?”

“没有,没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苏州很繁华啊!”吴钟世说。

“不过,能继续多久呀!?”连维材答话。

“您是说……?”

“苏州恐怕也在走下坡路了。运河这么狭,大船是进不来的。如果不能停泊绕过非洲而来的洋船,那就……”

“非洲?”这可是个陌生的地名。吴钟世歪着脑袋问道,“您不在苏州,而在上海建立分店,就是由于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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