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看来不过是轻轻地捅一捅试试。”连维材露出失望的神色。

“北京有穆彰阿,伦敦有巴麦尊,……”温翰低声说。

“双方都极力避免在现在发生冲突。在这个前提下放一个对自己有利的棋子。不过如此而已。”

“行呀。咱们这次作壁上观。”

这两个人彼此太了解了,谈起话来有点像打哑巴禅似的。十三岁的彩兰听着大人们的谈话,歪着脑袋,不明白是说什么。

几天之后,从澳门的金顺记飞来了一只信鸽。信筒里的一张纸上写道:“律劳卑本日离澳门赴广州。”

“嗯,要干什么呀?”连维材抱着胳膊,耸着肩膀。

“放心放心!”温翰笑着说。

“这次是作壁上观嘛。”连维材点点头,回笑了一下。

旁边的温章突然感到心头怦怦地跳动起来。多么可怕啊!父亲和连维材听了温章带来的情报,估计清英两国之间不会发生大的冲突,反而露出不满的样子。

——应当尽量扩大贸易,直接同北京政府交涉。但不得独断专行,要等待本国的训令后才行动。

父亲和连维材了解到外交大臣巴麦尊给律劳卑下过这样的指示,感到大大地失望。

这两个人是对破坏感到高兴吗?温章也漠然地感到,只有破坏才有活下去的出路。但他办不到。那两个人能办到。不,他俩正在这么干!

“作壁上观,观什么呀?”彩兰滴溜溜地转动着眼珠子问道。

功名心切的军人外交官律劳卑,七月十五日到达澳门,停留数天后,身着海军大校军装,登上了军舰安德洛玛克号旧译“安东罗灭古”,下文人名、船名除重要者出注标示旧译,一般径用新译名。。

安德洛玛克号开到川鼻,律劳卑一行在这里改乘小船,开往黄埔。川鼻正好位于虎门口。遵照外交大臣巴麦尊的指令,他不得把军舰开进虎门。

七月二十五日的早晨,他从黄埔乘商船到广州登陆。

外国人从澳门去广州,原则上需要有海关的许可证。许可证是一块红色的牌子,所以称作“红牌”。但律劳卑没有红牌却钻进了广州。

律劳卑住进英国商馆。第二天早晨,他命令书记官阿斯特尔把首席翻译官老罗伯特?马礼逊翻译的一封信拿去交给两广总督。

这样做是没有先例的。夷人不能直接与清国官员交涉。如有什么要说的话,应当事先把“禀”(请求书)提交给公行,由公行转给海关监督。当时的清朝认为: 中国是天朝,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与它对等,因此不存在什么外交。而律劳卑却想以对等的资格,把他的到任通知总督。这也是遵照外交大臣巴麦尊的指令做的。“你应将赴任书函通知两广总督。”——这是律劳卑的第一个任务。

陷阱(2)

阿斯特尔被堵在广州的城门外,等了三个多小时。凡有官吏从这儿路过,他都要求他们转交这封信。但是大家都害怕,不仅不接受,而且还对他进行了种种的辱骂。当水师副将韩肇庆出现的时候,阿斯特尔简直像在地狱里遇见了地藏王菩萨。

韩肇庆是外商们的老相识。他曾要求外商每一万箱鸦片给他二百箱“现物”,作为鸦片走私的默契费。这家伙的脑袋瓜子灵,他把默契费的半数鸦片交给政府,制造“取缔鸦片”的功绩,然后把剩下的一半装进自己的腰包。

二百箱鸦片约合十六万西班牙元。这是一笔很大的外快;而且还落得个勤奋禁烟的美名,借此升官。在鸦片战争的前夕,这家伙竟爬到了总兵的宝座。

阿斯特尔求他转信。但这和默认鸦片是两回事。他无情地回答说:“不行!”阿斯特尔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十三行街的夷馆。

七月二十七日,伍绍荣以公行总商的身份,要求会见律劳卑。但遭到律劳卑的拒绝。理由是商务监督不像过去东印度公司“大班”那样的民间人士,而是大英帝国的官吏。

民间人士伍绍荣没有办法,只好去见同样是民间人士的查顿。这家伙是居留广州的英商大人物。“希望能把信的形式改为过去的那种请求书;再把发信人的‘大英国’的大字去掉,就不会有问题。”伍绍荣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这样当然不会有问题。但是,律劳卑大人不是大班,是官员。如果交涉不是官吏对官吏,会受到本国政府的谴责。”查顿说。

伍绍荣怎么恳求也没有用,耷拉着脑袋回了家。

第二天,伍绍荣的父亲伍敦元亲自出马。他虽然已经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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