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你不要喝多了黄尿!”

刺眼的白炽灯下,血液渗透了她那张嫩白的脸,好象要向四处飞溅一样。农科站站长抓耳挠腮不知所措,其他人也露出惊讶的目光。俞思暗乐,觉得她像只被惹怒竖直了毛的雪花西洋狗,格外可爱。

俞思觉得他和她正起着化学反应,但他又告诫自己得小心。过去不是每每以为杨圆圆也爱着他吗?到头来还不是幻觉!叶金说,“女人天生有一种欺骗性,是一种会放出五颜六色迷雾的怪物”,俞思以前不以为然,经过初恋的打击后,他很有点以为然了,只是不知道女人为什么会成为这样的怪物。

每月十日,是工资发放日。俞思到总务处去领工资。总务处里已经站满了领工资的人。陈家儒和出纳面对面坐着,陈家儒报到一个人,那人就上去签字,签好了字,就从出纳那里拿钱。

陈家儒是个瘦子,脸上一点肉也没有,又黑又高,眼镜搁在鼻尖上。出纳是个胖子,胖得像猪八戒,两块巴掌肉向下拉,虽然已是深秋,额头和鼻梁上尽是汗珠。大家总是说,他们两个演相声是最好的搭档。

一会儿,报到“春雪花”,春雪花正倒提着一只鸡从大院门口那边过来,看样子是刚从街上回来,说:

“来了来了!”

他走进门笑着说: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陈家儒递过花名册,叫她签字,一边仰头以便让目光通过镜片看她,说:

“还是春雪花最想通,不是吃鸡就是吃鸭!”

出纳把一个装钱的信封从抽屉里拿出,眯起两眼,笑容满面地对春雪花说:

“你还不够白胖?又不可以杀了让我们吃!”

春雪花签好字,一边接过出纳手中的信封,一边笑着说:

“那你是要让你老婆吃才养得这样胖?”

“我即使天天喝干菜汤也这样胖,——我们老夫老妻了,还讲什么胖瘦!”出纳说。

“他们是**。上次她婆婆来叫她回家过七月半,我看一定是她老公饿得背脊贴肚皮了,才叫他娘来叫的,现在国庆节又近了,她吃得胖,又可以去喂饱她老公了。”陈家儒笑着说。

俞思听到“他们是**”时,脑子就轰地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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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像伏伦斯基那么勇敢

俞思听到“他们是**”时,脑子就轰地响了一下,后来陈家儒说了什么,他已是充耳不闻,他只看到春雪花红了脸。她说了什么,他也完全听不到,他只看到她嘴巴动了几下。她好像在离他十分遥远的地方。

他默默地从有背后退出门去。他一直站在角落,站在人背后,相信春雪花一直没有看到他,这一点他还是十分清楚的:要是春雪花知道他在屋里,他是现在是不能退出的,她会留意他。

回到寝室,他一直喝酒。到晚上时,他随手从书架上拿过《叶甫盖尼。奥涅金》来,动情地朗诵过来。越朗诵越伤心,爽性放开喉咙读,让眼泪哗哗地流。悲戚处,哪里是在读,而是在哭。不过,他读的时候,更多想到的是他失败的初恋。

第二天,他院子北门外打水,在门口碰到同样打水进来的春雪花。春雪花边走边似乎神秘地笑着说:“俞站长,你昨晚朗诵诗朗诵得这样投入?”俞思笑笑,脸孔一阵**。

以后怎样面对春雪花?态度突然变得不一样,她会怎么想?

俞思不敢见她,尽量回避她,或在田野踯躅,或窝在寝室。

文化站平时没什么事,他想尽快实现做一个杰出画家的愿望,曾对公社书记打过招呼,说他的工作性质需要安静,说有时为了赶稿什么的,怕别人打扰,需要在寝室办公,书记同意了,所以他很自由。要是从寝室出来,或回寝室时,他总是看准前面没有春雪花时,才突然飞一般地走。三天下来,除了打水那次,竟一次也没有碰到她。

但是他一天比一天空虚起来,就觉得心里被移走了一座山。

一直以来,在田野里,每当看到几缕落日的光芒从远处山峦背后射向天空的时候,他总有一个幻觉,以为山峦背后是一个天外世界,这个世界玄妙、神秘,更美好,出现春雪花后,他总觉得自己是到了这个天外世界的大门口。现在,每当看到这几缕落日的光芒时,他总是在心里对自己说——几乎是喊:

“我难道不推门进去?”

窝在寝室的时候,他没有心思画画,除了枯坐,就是从书架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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