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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捶衣棒(4)

“全都?……*也要?……”

“不然怎么洗?”

“不要……我要穿着*洗……”

“又不听话啊。跟老鼠铃铛似的,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全都脱掉?”

妈妈用严厉的眼神吓唬我,要是我还不听话,就假装抓起附近的烧火棍。我没有办法,只得脱得光光的,把脚伸到水里面。

“呜哇!好……烫!”

“你说这有什么烫啊?你不赶紧进去啊?”

“倒两瓢冷水进去。”

“用不着那样。水都已经凉了呢。”

“不放就不进去!”

“咳!小不点儿的,非得带个条件,非得!”

妈妈迫不得已舀上半瓢,还分两次倒了进去。

“搓澡的时候不能用干草刷子,否则我绝对不干。”

“好,早知道你会那样,我这不准备了搓澡巾嘛。现在可以了吧?”

妈妈给我看了绿色的搓澡巾以后,我才泡进“过冬泡菜”浴缸里面去。

“呃哟……烫死了……”

“你再那样,别怪我打你呀。还不一股脑儿坐下去?然后,往后面再躺一点,让下巴也泡到水。”

“为什么?”

“把脖子上的灰泡一泡啊。怎么让你做你不好好做,总是那么多问题呢?真是跟你斗嘴比给你洗澡还累啊。”

“所以在澡堂洗就会很方便啊……”

“那钱都可以够我们家一个星期的伙食啦!少说废话,乖乖地泡熟了。”

“喂,我是什么,要吃的猪吗?还泡熟!”

妈妈本想抽打一下不停地顶着嘴的我的后背,可还是作罢。妈妈向我报仇的方法非常简单,等到我的肉泡成粉红色,就卷起两个袖子,抓着我的手,用搓澡巾从手背开始“喀喀”地搓起灰来。因为就像剥皮一样用力地搓,即使是搓澡巾也还是疼得吓人。

“哎哟哟……妈呀,轻点儿……疼死了!”

“喂喂,你有没有长眼睛,你自己也好好看一看,这灰就像刨松树皮一样一块一块地脱下来呢,真是乌鸦来了也会自愧不如。怎么灰这么多啊?”

至少洗澡的时候,妈妈绝对不会对我手下留情,不知道她是不是认为飞快地搓澡是天生的一种素质,反正总是速战速决。每当要换姿势的时候,妈妈就不停地向我下命令:

“起来好好站着”“把胳膊抬高点”“脖子弯一点”“哎哟,瞧瞧那水,多脏啊”“把一条腿抬起来”“把脚放到这上面……”“这膝盖是什么?真是天天出去弄伤疤回来啊……”“少说废话啊,还得做晚饭,忙着呢……”“看看这个,是不是白白的水变得像碳水一样黑黑的?真是像调了黑色颜料似的……”

可是,在那样不停地唠叨之中,妈妈话音中的喘息声,也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急促。由于从水面升起的水蒸气和给我搓澡的吃力动作,妈妈的脸重新憋得像在灶孔前面一样通红。

为了不让傍晚冷飕飕的凉风进来,厨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白蒙蒙的水蒸气从灶台的铁锅里升起。从熏得黑黑的天花板上,垂下一根电线,挂着30瓦的白炽灯泡。木柴在灶孔里被火烧得噼啪作响,妈妈则“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额头和鼻梁上结满汗珠,在温度有所下降的我的身体上,断断续续地倒下热水,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如果在四周都被夜色笼罩的时候洗澡,厨房外的世界就好像消失了,感觉只有厨房里面充满着水光闪烁的肉色和水发出来的声音。每次都是那样,分明是白天就开始准备了,但差不多结束的时候通常都已到了晚上。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捶衣棒(5)

连我的脚掌也用搓澡巾“咔咔”地搓完以后,妈妈才长长地伸了个懒腰,往我的头发上倒热水。接下来,打完肥皂后,把耙子一样的双手放进去,揉捏似的给我洗头。给我洗头的时候,妈妈一定会用“马牌”洗衣皂。砖头大的、硬硬的洗衣皂无情地搓在我头上的时候,我经常会莫名其妙地想,如果人的头被洗衣皂重重地砸那么一下,可能会死也不一定吧?

用热水把头冲得干干净净以后,妈妈才开始用洗脸用的香皂往我身上涂。冲完头之后,我就从已经脏掉的浴缸里出来,踩着木搓衣板站着。打了香皂的毛巾和妈妈的手,同时沿着我的脸滑到脚掌,那动作又熟练又滑溜。我重新站进浴缸里面,妈妈从我脖子后面开始,“哗啦啦啦”地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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