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 (第1/4页)

可以自己滚出去,或者我送你滚出去。”

“挫败感让你开始胡思乱想?”我讥讽地说,“平时我并没有看出你有多喜欢她。”

“有些感情用不到挂在嘴上!”他激动地解开衣领的扣子,“我要是对她没感情,也不会把她埋在家族墓地。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断言我家里的事?……是不是阿吹对你说了些什么?”

“她什么都没对我说。”我重复了一遍,“什么都没说,尤其是你。”

他霍然起身,这次我没有阻拦,目送他怒气冲冲地走出酒馆。

我说的是真话,阿吹始终没有对我提起有关家庭的话题。她很喜欢,也很擅长绘画,以前我总觉得她长大后肯定会成为一个浪迹天涯的流浪画家。

阿吹送给我一幅画,上边画着她的母亲,继父,以及她自己。阿吹的母亲用手搂着女儿,露出亲切的笑容,阿吹也在微笑,笑容酷似母亲。

女儿长得很像母亲,有时也是一种幸运:跟着再嫁的母亲生活,继父不会因为在她身上看到别的男人的影子,而生出许多不快。但这条规律在阿吹的身上失效了。

站在母女二人身后的那个男人,直眉瞪眼,紧紧地抿着嘴,一副气鼓鼓的模样。这是她送给我的,除了苹果之外的唯一礼物。我本来不想收,可她再三坚持,理由是我

救了她一命。

其实经过并没有那么夸张,那是她的猫得救后三天发生的事。

我拿到了工钱,去饭店慰劳了一下肚子,心满意足地回到公寓的楼下,听见楼旁的胡同里传来谩骂声。

“你盯着我干什么?喂,你别装哑巴。我会掐死你,信不信?”

人在心情舒畅的时候,就容易多管闲事。我走过去拍了一下那家伙的肩膀,他把阿吹按在墙上,直眉瞪眼,污言秽语。在他扭头的瞬间,我的拳头和他的鼻子来了次热切的接触。

他惨叫一声,刷了个仰面朝天,捂着鼻子向我怒目而视。

“你盯着我干什么?喂,你别装哑巴。我会掐死你,信不信?”我恶声恶气地吼道。

他愣住,脸上有种被人重复台词的尴尬和惊慌。大概他察觉到我是个言出必行的人,爬起来后逃得飞快,转眼就没了踪影。

“这家伙好像住在三楼。”我嘟哝道,回头看看阿吹,“你招惹他干吗?”

“我没招惹他。”阿吹说,“他脸色不好,我就多看了他几眼。”

“这里的人脾气都不太好,不喜欢被人注意。”我警告道,“以后别再做傻事。”

“为什么?”她问。

“不为什么!”我没好气地说。

她被我的态度吓到了,过了半晌才嗫嚅道:“……我不会变成那样子的。”

阿吹的日记上记录了这件事,最后加上了一句话:“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人不喜欢被人注意呢?”

“是啊,为什么呢?”我自言自语道,“因为……”

我闭上了嘴,即便说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那个喜欢缠着我问为什么的女孩已经死了。

做医生时,我目睹过许许多多的死亡,唯独这一次,它取走一个鲜活生命的同时,在我身边制造出了一个幻影。

夕阳照在对面的椅子上,阿吹歪着脑袋,神色迷惑:“为什么?”

我咧开嘴傻笑,老板走过来,叹了口气:“你喝得太多了。”

走出酒馆,我觉得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

天和地的界限变得有些模糊,街边的柳树挥舞着光秃秃的枝条在跳舞。我伸直双臂小跑起来,很快变成了狂奔,很快撞在电线杆上。在我回过神后,感到微凉的晶体落在鼻尖上,今年的第二场雪降临了。

几个行人从我身边路过,露出鄙夷厌恶的表情。我早就习以为常,仰天狂笑起来,笑声让他们加快了脚步,似乎怕我会冷不丁扑过去咬住他们的裤脚。

视线划过灰色的楼体,原来我已经跑回了公寓的楼下。我努力寻找着自己的房间,忽然发现黑色的窗口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一闪,又一闪。那种古怪的颜色让我联想到了……鬼火。

我揉揉眼睛,这不是幻觉。临走时我关了灯,但没有拉窗帘,这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酒意一下子消散了,我三步并两步地上了楼,走到门前轻轻一推,门开了。

伸手点亮灯,客厅里并没有人。我小心翼翼地背靠墙横着走了进去,以防被闷棍打晕。确认屋内没有不速之客后,我刚要松口气,却被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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