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部分 (第1/4页)

刻意安排的相识,一切都是预谋的欺骗,假的,全是假的!

莫可名状的刺痛无边涌起,锐利冰冷。

虽然都是假的,玉蝶两度救过自己却是真的,她此刻的伤心当也是真的,而且自己前次由显圣上观前来断云山时亦是别有用心,心乱如麻,这些掺杂在一起的真真假假的纠缠让段缺无法对玉蝶生出侍道与妙相那般的恨意。

但就在这一刻,对于自小孤寒本就不容易相信并真正接纳他人的的段缺来说,过去数年在暗无天日洞窟中曾让他感觉无比温暖的一些东西也彻底碎裂了。

你救我,我救你,欺骗对欺骗,欠下的还清之后,一切自然抵消。

从此天涯陌路,再不相干,你不招我,我不惹你,你若杀我,我必杀你!

上面母女间的谈说仍在继续,“月上中天了,明天是你爹爹元纪大寿正日,十万里大荒及散修界中不知有多少人来祝寿,这般又忙又乱的,你这唯一的女儿不知有多少人要应付,即便不为应付这些人,为着你爹你也该高兴些,要不他怎么高兴的起来。走吧!”。

玉蝶终于没再坚持,母女两人说着去了,随即就听一声大鹏清唳,高飞冲天而去。

段缺出了天坑,看了看远去不见的大鹏后隐身进浓厚的暗影中。

天光一亮,断云山上便烈火烹油般的热闹起来,因为前来贺寿的散修及妖怪们太多,八大山巡所居的独峰也都尽数开放,隐身在树林中直到中午,段缺瞅着最为人多杂乱的一刻混出了飞羽峰。

此时要上断云山固然是设禁盘查的森严,但要下山却是极易,跟在那些贺寿完毕不愿多留的散修身后,段缺轻轻松松的下了山底,此后一路向东,不过数日之后便出了大荒。

彻底走出大荒的那刻,段缺回望着身后的莽莽山林,心情既轻松又复杂,默立片刻后收回目光昂然前行。

恩断义绝,这一走,便再无一次回顾。

段缺没在大荒与道门之间的散修界停留,而是径直东行,穿过莽莽群山直入人间世界。

因为此次所走线路不同,进入人间世界之后到的也就不是山南行省,打问一番知道此地距离沧州不远之后,段缺当即买舟渡河,一路北上。

三数日后,改了一身青衿士子打扮的段缺已由北城门进了赫赫有名的沧州城。

沧州傍海,境内多的是莽莽苍苍的苇海沼泽,此地不仅是朝廷流放关押重犯的选,亦是北地私盐贩子们的老巢,民风彪悍,习武成风,就是在这座城中,盘踞着以三十六路疾风快腿称霸江北垂数百年的谭家。

江北谭腿,红衫女子侍道的俗世家族。

谭家堪称江北豪族,在沧州城内更是屈一指,家门好认的很,段缺进城瞅准了地方之后,眼见天色还早,冷冷一笑过后投宿在了距离不远处的一家客栈中。

一切且等天黑再说。

没出五行涧时,段缺心中虽恨尚能忍耐。此刻真到了仇人家门,等待的每一刻都显得异常漫长而煎熬,坐在房中,过往三年洞窟中暗无天日的经历不由自主的一遍遍浮上心头,怒火勃之下再难安坐,索性出了房前往楼下客栈自带的酒肆。

天已黄昏,正是晚饭时候,酒肆中人声鼎沸,段缺也不曾要什么饭食,只是叫了一瓯极品的剑南春酿,边饮酒边听其他食客闲话。

“老七,你听说了嘛”,这说话的是个满脸络腮胡子,不断向外喷着酒气的粗豪大汉,“城东赵火烧家的那朵花儿终究还是让谭四爷给掐了,两人一个六十一,一个一十六,实打实的老牛吃嫩草,这艳福享的,啧啧……”。

“一个卖胡饼火烧的还能抗得过谭四爷!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只是可怜了他隔壁白家的后生,生生为了青梅竹马的赵家闺女被谭四爷一脚踢死,那个惨哪,听说入殓的时候衣裳都穿不上,全身上下所有的骨头都尽碎了,他那瞎眼的寡娘也没熬过十天就脚跟脚儿的随着儿子去了,家破人亡,这城东白家算是彻底绝了香火”。

“啪”的一声震响,段缺转身看去,见拍案而起的是个刚满弱冠的青年,看他身上的装束,当是个刚刚结束读书山林阶段出来漫游天下的士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赵家如此作恶,难道就不怕王法?”。

闻听此言,不断打着酒嗝的络腮胡子“嗤”的一笑,“王法?你这毛都没长全的吃奶娃子知道什么,王法那也是要看人的,衙门口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谭四爷不仅有钱,有拳头,更有一个好女儿。不说沧州府三班衙役加一起也不够谭四爷一条腿踢,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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