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 (第1/4页)

筵,二人共入筵中,未尝呼及七窍。七窍亦不问彼姓氏。列坐其间。

斋筵甫散,一少年愀然而叹曰:“欲驾征车别地投。”此少年曰:“何妨布局再勾留。”彼少年曰:“皆因访友心思切。”此少年曰:“他日重来话旧游。”诗句题后,此少年询曰:“日日见尔所思者七窍,所谈者七窍,所愁者七窍,谅此七窍必道高德妙,人品非凡,不然何渴想如是。”七窍闻得此言,禁不着口曰:“谁是三缄兄耶?”总真童子所化三缄忙忙答曰:“尔莫非七窍兄乎?”七窍曰:“然。”三缄曰:“频年访兄,几将合而又离,不意今兹有此一会,其殆天假之缘乎?”七窍曰:“三缄兄处处观内诗题粉壁,令弟见及,梦魂中亦欲与兄切相晤对。惜乎鱼鸿信渺,不仅兄思乎弟,弟亦常思乎兄也。”遂携手同坐,快谈不已。

三缄曰:“是观访道者众,不若阴丹阁绝少人迹,尔我且到彼处畅叙情怀。”七窍曰:“阴丹阁与玉房观相连否?”三缄曰:“只隔数里耳。”七窍曰:“如此速行,以慰渴想。”二人于是出得玉房观,向阁而来。三缄曰:“今日遇兄,事非偶然,吾有一言,兄其听之。”七窍曰:“金玉之言,实所愿闻。”三缄曰:“昔日寻君不见君,梦魂常萦一溪云。”七窍续曰:“芒鞋踏破无消息,信是离缘断未曾。”七窍曰:“吾亦有言,为兄一诉。”三缄曰:“愿聆久矣。”七窍曰:“江湖游遍访斯人,近日犹封履上尘。”三缄续曰:“忽遇金兰心事阔,愁肠顷刻付离津。”七窍曰:“吾二人所言,足见三秋之感矣。”三缄曰:“待入阁时,再诉当年奔驰苦况。”七窍曰:“阴丹阁究在何处?”三缄遥指之曰:“前村粉垣杂露于蕉梧者是也。”谈谈论论,不觉已至阁前。甫入其中,天忽大雨如注。二人喜曰:“入阁刚看雨至时,相逢恩渥上天施;檐前漫听丁冬韵,似诉当年两地思。”言毕,阁内道童献茗设宴。三缄与七窍对坐席间,劝饮殷勤。酒至半酣,三缄曰:“七窍兄究今志愿如何?”七窍曰:“志尚未定,特访良友以决所从。”三缄曰:“吾前志在大道,以冀飞升,自出征途访兄,所遇道中之士不少,然皆为师承所误,无一能成。弟见此情,道心淡然,不若从富贵场中造得一官一爵,以封诰三代品级,以显扬父母名声,亦是人类之仙。倘徼神天默护,权掌州县,誓必除尽学道之辈,不使国有游民焉。所以急欲晤兄,恐兄为道所误耳。”言此口占一绝曰:“竭尽五伦方谓道,为臣侍漏始称仙;炼丹成汞皆虚事,看破圈儿即是贤。”七窍被三缄一席言语,道心已淡,尘心复萌,因询之曰:“兄志如斯,谅不变矣。”三缄曰:“坚如金石。”七窍曰:“冗既若是,弟志亦然。”三缄曰:“兄归速以读书为事,凡遇野道邪言惑尔,一切勿听。”七窍曰:“谨依兄教。”三缄遂顾渭道童曰:“与吾香焚阁外,吾二人对天同誓,以免心肠变更。”道童如命,二人出阁跪地,誓曰:“说甚《黄庭》说甚经,从兹不作道中人;假如背却今宵誓,天弗容分地亦轻。”誓毕,饮至通宵,彼此言词皆以鄙道为能。诘朝又重饮之,流连三日而后别。

。。。

 。。。  

第二十一回 过裙山邀入洞府 离沐水错认归途

七窍、三缄义气相投,弗忍言别,不知不觉已三日矣。至四日早起,三缄谓七窍曰:“尔我谈情如漆如胶,即此聚首终身,尚未为足。无如空生斯世,负却为人一料。趁今年华甚富,不若暂为别去,俟功名成就,解组归来,然后广置膏腴,合院同居,方是长久之策。”七窍曰:“言言金玉,佩服深矣。弟欲前征,兄可送弟一程乎?”三缄曰:“分袂后不知晤对何年,乌得不送?”七窍于是收束行李,出了阴丹阁,携三缄手而泣曰:“相逢难较别离难,一诉离情泪泫然。”三缄曰:“千里送君终是别,何妨携手到阳关。”七窍听得“阳关”二字,泪落如雨,谈不成声。三缄慰之曰:“聚散何常古自今,骊歌难唱别离人。”七窍带泪而续曰:“相逢虽说还多日,此际焉能遣此情。”三缄曰:“吾兄义重已见言外,弟且多送数程,然后归之。”七窍曰:“如此更好。”行约里许,突然清香一股,逼面而来。

七窍曰:“时逢初夏,无桂无兰,此幽香也胡为乎来哉?”三缄曰:“是必灵芝也。”七窍曰:“灵芝生于何地?”三缄曰:“吾闻裙山多产灵芝,故幽香乃达于此。”七窍曰:“此去裙山,路有几何?”三缄曰:“前面高耸插于云霄者是也。”七窍曰:“历此不远,吾与尔且去游览一周。”三缄曰:“兄喜游玩,弟当追随。”二人言已,转过路头,竟向裙山而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