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部分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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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先生把对何昌荣的怨恨,要统统发泄在他儿子身上。那时,何昌荣轻易不去听课了。先生上课不再认真,常关严教室的门,板起一副冷冰冰的面孔。让福贵坐直身子,不许乱说乱动,甚至是一个时辰都不下课,像熬鹰一样熬着他的学生,有时故意地找福贵的茬儿,动不动就要教训一番,说他是个笨蛋,天生没有出息,朽木不可雕也。

福贵幼小的自尊心受了伤害,反正先生说不是读书的料,就给他个破罐子破摔。该上课的时候,进教室就发憷,坐在先生面前,什么也听不进去,对学习完全丧失兴趣。不上课的时间,他就逗那条大黄狗玩儿。有时让狗滚一个滚又一个滚,滚完后搂着狗亲嘴,有时让狗钻桌子,像牲口一样拉小车,有时偷偷带着狗出去,引来一条母狗,对牙狗和母狗拉疙瘩时看得最感兴趣……一眼书都不想看。何昌荣看他没一点学生样子,就劝说他道:“你该好好读书,用功上进。”他反问父亲:“读书能有什么用?”父亲告诉他:“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好好念书,将来就当不了官。”“当官又有什么用?”“当官一辈子能吃香的,能喝辣的,能穿绫罗绸缎……”“我现在不当官,不是什么好吃的好穿的都有吗?”“是你爹我给你挣的。”“管他谁挣的呢?有吃就吃,有喝就喝。”“你……你……”气得何昌荣对儿子简直没了办法。

福贵不求进取,令何昌荣很失望。左思右想,然后对胡先生吩咐说:“对福贵要严加管教,必要时给他点颜色看看。”胡先生连连点头。福贵到了厌学程度,似乎都没解心头之恨,听了何昌荣的吩咐,心里有了底。

“留的作业呢?”胡先生用戒尺指着福贵的鼻子问。福贵仍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做。”“没做给我跪下。”福贵朝窗外望一眼,见没父亲的身影,不情愿地跪了下去。跪一会儿,就想站起来活动活动,可刚一动弹,就被胡先生倒揪了头发摁下去。胡先生惩罚学生轻易不使戒尺,戒尺打在手上或头上要留痕迹,常让家长产生不满,倒揪头发既疼又不显山不露水,这是他多年体罚学生的一种绝招儿。福贵疼痛难忍,从来也没受过这种委屈,蹦起高来就开口骂胡先生:“我操你妈——,你妈那个大八子”。学生敢骂先生,骂得又挺难听,这还了的。胡先生把福贵狠狠揍了一顿。

福贵大病一场,一连两天汤水未进,嘴里喊着“我不上学,我不上学”的胡话。何昌荣看儿子不吃不喝,又害怕又心疼,有心怪罪先生,可又觉得先生是为了孩子好,就什么也没有说。派魏有财请来镇上的医生,抓了几副中药,药有些效力,病情渐有好转,能吃进一些东西,又过了七八天才完全恢复。但福贵死活不再念书,父亲劝也不听,母亲劝也无济于事。何昌荣又上了愁,孩子要是不念书不等于睁眼瞎吗?于是,带他去县城开了两天心,回来时看福贵高兴,与他商量道:“你如果上学,要什么爹都答应;要是不上,爹什么也不给你买。”福贵想了想,出人意料地说:“我……我每天揪先生的一根儿胡子。”“这……”何昌荣皱了眉头,说,“我跟先生商量了再说。”

万各庄 十八(4)

何昌荣置办了一桌酒席,单独与先生喝酒。面对着好酒好菜,胡先生有些坐卧不安,不知主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找茬儿揍了福贵,使他大病一场,使何家破费了钱财,总算解了心头之恨。看福贵死活不上学,很担心被辞退。嘴上尽管说,此处不养爷,必有养爷处,实在无处去,爷在家里住。家里没人给钱不能住,要找眼下这样轻松的地方也不易,老了图个轻闲自在就好,多个学生就得多费一份心,真怕是告别的一次宴席。

何昌荣喝下几盅酒,就向胡先生摊了牌。胡先生摸着自己两撇稀疏的胡子,犹豫一番。觉得这事有辱人格,为了贪图个安逸,最后还是答应了何昌荣的条件。反正自己胡子又不多,留着也没有多大用。

每天吃完早饭后,胡先生像例行公事一样,坐在椅子上,等福贵揪他一根胡子。福贵也丝毫不客气,像给猫捋胡子一样,一边捋一下,然后捏住一根使劲一揪,先生一咧嘴,一根花白胡子就下来,两个人才开始去上课。

几个月后,先生嘴上的两撇胡子就光了。

胡先生混得自在逍遥,一晃就是几个年头。

七月十五定旱涝。附近村庄上的庄稼大都涝了,集市上的牲口木料布匹杂货及土地等天天往下跌价,唯独粮食天天往上拱价,拱到了几年来所没有过的最高。何昌荣比丰收年景都高兴,看路上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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