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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梦半醒之间,彷佛作了一个梦。她梦到自己好像在美国讀书时住的地方整理車库,有一台破旧的脚踏車,若菱觉得放在車库太碍事,没有多想,就将它放在車库门口的马路边上。一会儿有个人来把脚踏車牵走,若菱却急急忙忙地在后面追,质问他为什么拿走她的車。那人说:”是你不要的啊,我才拿走的。”

“真是个莫名其妙的梦!”若菱醒来后,揉揉眼睛,一时不知身在何方。直到看清楚自己身处在黑漆漆的家裡,手表指着七点,这才想起来下午在办公室和家裡发生的兩件悲剧,一时之间,若菱恨不得当场死去,免得面对这些椎心之痛。

“这是我的胜肽吗?”若菱自问。一天之内遭逢兩个严重打击,让若菱真的觉得生不如死。怎么会这么巧呢?兩件事同时发生,而且若菱的感觉都是:被背叛、被欺骗。现在写:”我看見我在寻求被背叛和被欺骗的痛苦感受,我全心地接纳这种感受,并且放下对它的需要。”还来得及吗?

这个模式是如何养成的呢?若菱想起小时候,妈妈常常给她这样的感受。每次答应她要带她出去玩,十次有八次落空,次次都有不同的借口。后来妈妈嫁人了,又生了妹妹,若菱觉得彻彻底底被背叛、被遗弃。所有新仇旧恨加在一起,终于让若菱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不能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要这样对我?”若菱捶打着沙发,愤恨不已。

听到门响声,志明推门而入,看到满脸淚痕的若菱,他吓了一跳!

“怎么了?”志明紧张地问。

他诧異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到家裡,而且还哭得伤心极了?

“被炒鱿鱼了吗?”他语带关切地问。

若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真会演戏。”她心裡冷笑道。

电视裡、小说中,常常看到人家泼妇骂街地对变心的丈夫大吼大叫,但此刻的若菱失去了动力,連愤怒的能量都发不出来了。她低头继续饮泣,迟迟才蹦出一句:”她是谁?”

志明呆了好半天不说话。他的模式一向是避免冲突的,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是不知如何应对,只是讪讪地说:”我的同事‥‥”

若菱瞪着他的眼睛,夫妻相对无言。

志明回避着若菱的目光,想要解释什么,但被若菱犀利的目光打碎了说谎的必要。

又过了好一会儿,若菱鼓起勇气问:”你想要怎么样?”

时间冻结住了。往常,为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可以大动肝火,若菱一言不合就離家出走。而现在,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却显得格外地平静。

志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彷佛在经歷激烈的内在冲突。

若菱挺起胸膛,淡然道:”说吧。”

志明终于拿出了最大的勇气,挤出来一句话:”我想離婚!”

若菱最后一线的希望像高空中的风筝一样,断了线,在无垠的天空中飘向远方,消失在云海之中。

第22章

是谁在伤口上撒盐

──情绪的療愈

若菱愁云惨雾地坐在老人的桌前,哭丧着脸,一切尽在不言中。

老人心疼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跌倒的孩子,给予他情绪上的全面支持,但是希望她能藉由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过了很久,若菱坚强地抬头,看着老人,郑重地宣布:”好,我知道了,我的人生模式之一就是要去经歷被背叛、被欺骗,因为我从小就在豢养这方面的胜肽。那又怎么样?”若菱开始声淚俱下,”我最好的朋友欺骗我,我的丈夫背叛我,我好痛啊!我活着干什么?不如死了干净!”

若菱甚至觉得不遇到老人就好了,至少她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自己可以成为一个完全无辜的牺牲者、受害者,全力地攻击别人。可是现在的她,不仅不能像一般怨妇那样地撒泼,反而还要努力冷静地分析自己潜意识的模式,真像做手术不打麻醉药一样。

然而若菱毕竟是一个弱女子,不是关云长,对眼前的痛,无法泰然处之。

“我能超越自己的情绪吗?我这么痛,有什么代价和收获吗?我会因此而成长吗?”若菱哽咽着问。

“受苦有兩种,”老人平静地劝导,”一种是无知的、无明的受苦,就是任随潜意识的操控而受苦,同时在抱怨、抗拒那个痛苦。这样的受苦不能让你成长。”

若菱噙着淚水,在朦胧中看着老人。

“另外一种受苦是有觉知的受苦,当你感觉到撕裂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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