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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公义默然看着他的发泄举动,过了半晌,方才沉声叹息道:“公子,比起这个来,我们如今要优先考虑的,是如何向千岁交代!”

沈通微微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登时面色一片惨白。的确,比起日后的复仇来,几个时辰后,他们便要面对沈达的责难——私自发兵也就罢了,还将十余年来辛苦训练出的一千狼魈尽数丢失,恐怕父亲平日再如何宠爱自己,到了此时,也会雷霆大怒,降下难以想象的惩罚来……

一念至此,饶是沈通怒气未消,也不免冷汗迭出,颤声道:“这、这该如何是好!前次那士卒不过伤了一只狼魈,便被爹爹喝令斩首,如今我……”

申公义垂首不语,过了许久,方才徐徐抬起头来,踌躇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办了,公子,你若信我……”

“信!如何不信!”听得有救,沈通自然忙不迭的点头,向前几步,低声道,“申叔叔,你的意思,是否打算嫁祸给那厮?”

“公子果然机敏!”申公义微微伏低身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其实么,这办法也很……”

“啊!”话音未落,那位正全神贯注倾听的男子,已猛然惊呼一声,踉跄着退了开去,他的双手,正紧紧按着腹部,在那里,是一把深深刺入的匕首!

“为、为什么?”蓝幽幽的匕身上,显然带着剧烈的毒药,沈通蹒跚后退,撞在背后的树干上,徐徐滑落下去,他的眼神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恐慌……

“不为什么,只是出于需要罢了!”申公义露出了温柔的微笑,轻轻拍着双手,“要知道,公子你的死,便是最好的嫁祸……”

“为、为什么……”仿佛没有听见他的回答,倒在泥中的沈达,便那么反复念叨着自己的疑问,声音越来越轻,终于消失在空气之中。

在黑暗降临的最后一刻,他突然明白,为什么一向以冷静闻名而又对父亲忠心耿耿的沈公义,会如此轻易的被自己说动出击……

第三百四十一章 谋划

暴雨,将连日放晴的穹天涂抹得一片黑暗,亦掩盖了所有的罪恶与阴谋。泥泞的山丘上,狂风中的营帐显得如此的脆弱与无助,突然之间,一声带着凄厉的怒喝从中骤然响起,划破了稠密的雨幕,呼应着天空中的雷霆……

“你再说一次,害死通儿的是……”狂暴的怒喝声中,披头散发、双目赤红的沈达,一把扯住身前男子的衣襟,狰狞呼道。

申公义跪伏在地,任由沉重的呼吸与飞溅的唾沫落在脸上,心底的那一丝得意,早已被面容上的哀痛与愤怒所掩盖:“主公,末将无能,未曾保得少主平安,唯愿一死以谢已罪!”

话音未落,他已猛然掀开了沈达的手掌,左手一横,带起一丝寒光刺向自己的胸口,沈达微微一怔,急急出手相救,匕首偏得一偏,却仍在申公义的胸膛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几名侍卫急忙抢上前来,将这位痛哭流涕的“演员”按倒在地……

“为、为什么!”沈达痴痴的放开双手,倒在王座上,扭曲的面孔在烛光中显得那么的迷惑,又是那么的狰狞,“孤家已屡次向石不语谢罪!通儿即便带兵前去寻仇,也罪不至死!石不语那厮,为何要下此毒手!”

恍惚间,这位一向温文尔雅、颇有儒将风度的苏阳王,已彻底陷入了疯狂的自语中。半个时辰前,当他正为独子的失踪而忧心忡忡时,浑身血迹的爱将却于暴雨中亡命归来,这将晴天霹雳般的消息哭诉而出,刹那间,整个天地都显得那些的灰暗与恐怖……

申公义跪伏在地,涕泪横流的抬头道:“主公!石不语父女最是狡诈不过,他以少主性命为胁,逼我交出指挥狼魈的秘法,却又暗中派遣那南狄女子安素半路偷袭!少主一时不察,被山魈刺中要害,这才……这才……”

沈达浑身颤抖着,徐徐望向身旁的匕首,没有错,这匕首的形状与上面的蓝色毒液,正是那安素驱使的山魈所特有,自己甚至还曾暗中比较过它们与狼魈的实力。证据便在眼前,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石不语与李秀宁二人看中了狼魈,便以通儿为质挟持,随后又恐苏阳问罪索要,便在半路杀人灭口,好在逃亡中的申公义被术宗门人所救,否则,自己岂不是要一辈子埋在鼓里?

一念至此,向来冷静的沈达终于忍不住长吼一声,重重一掌击在身旁的木几上,刹那间,坚硬的木几化为木屑飞散。他重重的喘息着,过了许久,终于按捺住了心头的怒火,转头望向一旁的宗士,沉声道:“宗长,承蒙您出手相助!沈某感激不尽!”

那宗士,乃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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