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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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来自博班的穆罕达什·杜塔嚎叫着。

穆罕达什·杜塔,前米饭崇拜教主要成员,近来苦修教义,已逼近大师境界。他回敬道:“爷自有要事,哪顾得了你这等闲荡无聊之徒。告诉你,是我先到这儿的,你这肥肚皮!”

这诨名叫得也真够愚蠢,因为穆罕达什·杜塔自己的肚皮却干瘪得着实可以,远不如杰尔明的鼓胀气派。“瘦猴子!”杰尔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唇相讥道,“饿死鬼!大嘴巴!长腿贼!”

校园里常见的诨名全用上了。瞧这两人,他们对峙着,血液上涌,青筋肿胀,拳头捏得嘎嘎直响,眼睛鼓得都快暴出来。两人之间,宝贵的葡萄糖汁从龙头无声无息地流淌出来,黏糊糊的,经过微微倾斜的地板,直流进八英寸深的排水沟里。铁、碘、硫、磷、钾——都是人体不可或缺的营养元素——随黏稠的汁水在地板上不停地流淌着;谷氨酸——没有它,氨就会沉积在大脑里,杀死脑细胞——也在地板上流淌着;D核糖、D—2脱氧核糖、腺嘌呤、鸟嘌呤、尿嘧啶、胞嘧啶、胸腺嘧啶和5甲基胞嘧啶——没有这些物质,高过三叶虫的动物都不能将自己的基因遗传到下一代身上——同样在地板上流淌着。两人面对这白白流走的生命液汁,毫不知觉,只顾相互瞪眼对峙,全然忘了左右两边还有那么多的龙头可以使用。这一个是我的,我的!去他妈的理智,去他妈的厚道,别的龙头通通见鬼去吧,我不要!我只要这一个。这个归我!

狼来了。一个人缓步走过来,只见他两眼血红,不过充斥其间的不再是野性的欲望,而是疲乏与困顿。为了平息这群人之间的各种是非争端,维持群体的稳定和平,他不息地奔走操劳着。他就是亨德尔。“收场得了吧,”他说道。穆罕达什·杜塔正抓起一块匕首状的铣床刀具,一听这声音,忙不迭地插进自己的腰布①里。如今那种腰布已成了讲究的绅士最体面的着装了。亨德尔转过身,背对着他,俯身在咕咕直流液汁的龙头上,大口大口地喝起来。突然身后一阵骚动。亨德尔懒洋洋地直起腰,转过身来。只见杜塔已抽出刀来,正准备刺向杰尔明。就在他刚要刺出的一刹那,杰尔明抓住了他的手腕。二人纠缠在一起,一声不吭,死命地较着劲。亨德尔猛一把扭下杜塔手中的刀具,“当啷”一声扔到地上。僵局打破了。

【①热带国家男子蔽体之物。——译者注。】

二人松了手,喘着粗气,怒视着对方。杜塔还不停地搓着疼痛的手腕。

“大家压力都很大,神经绷得紧紧的,已到崩溃的边缘,”亨德尔对着众人训话道,“但这不能成为为所欲为的理由。无论如何我们必须活得体面些,要讲风格,否则我们一群人就要落到相互残杀的可悲境地。杜塔,杰尔明,你二人就权当我是一个智慧的长者,接受一次我的建议吧。那边那个上好的龙头归你,杜塔。这儿还有一个上好的龙头就归你吧,杰尔明,等那俄罗斯人一结束,你就可以用了。好啦,现在你们两位听我说,到各自的龙头去,饮它个够吧。”

“肥肚皮!”杜塔还在嘲笑杰尔明。但他毕竟听从了亨德尔的话,边走边回头看着对手,余怒未消。

“瘦猴子!”杰尔明也不示弱,一边走一边还在骂骂咧咧,头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龙头。

正当二人弯腰准备饱食一顿时,龙头突然断流了。龙头口处挂着残留的最后一滴液汁,再也流不出汁了。

厂房里顿时骚乱起来,呼喊声尖叫声响成一片。人们跌跌撞撞地围拢过来,看着一个个空空的龙头,有的哭,有的嚎。负责监视金字塔的门卫岗哨及其替换人员也丢下工作跑来了。一些人还用舌头舔食地板上那几摊快干的稠兮兮的残留物。他们还得快些,过一会儿甘油就要喷出来冲刷地板了。更有一些幸运儿挤开一条路,扑到排水沟边,把手臂尽量长地伸进沟里,又是揩,又是擦,把沟壁上粘着物尽数抹在手上、手臂上,然后抬起手来,像小猫一样把它舔食干净。

就在几分钟前还在为前绵羊打斗劝架、教训他们做人要体面周全的亨德尔此时也急了。他站在远离炸开了锅的人群以外的地方,对身边的英尼逊说:“下一步就要断水了。再下一步,我们就只得离开此地,四下逃命去了。我想,大多数人都只有死路一条。”他俩来到那个既是喇叭又是麦克风的黑色锥形物前。这里原来设有岗哨,负责监视锥形物的动静,现在值勤人员跑开了,黑色锥形物独自嗡嗡地叫着,表示此刻它可以受话。但是亨德尔后退了,他把英尼逊拉到一边,对他说:“我决不向它求饶,决不告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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