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 (第1/4页)

他没有跟进去,但从房门关起的刹那,他看到了陛下望着昏睡的人的,毫不掩饰的痛楚与一种隐隐的绝望。

再然后,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帝王的柔情可以到何种地步。陛下从未展现过的柔情蜜意,体贴入微,让他这个太监都觉得窝心。每一次,他看到陛下拥着任刃时,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发自内心的幸福与笑意,都会跟着嘴角微翘。

只是,这种情况没能维持很久。

埋在郑太傅府的眼线报告得到了一种奇毒,并准备将此毒用于后宫时,陛下思索了一夜,第二日便装作不知的样子,任凭郑府下手投毒。于是,后宫爆发了“天花”。随着疫病的蔓延,看着那一个个染病死亡的宫女、太监、侍卫以及后宫中的女人,——这样借他人之手利落的大规模清扫,让顺福不得不为陛下暗暗叫了一声好。

任刃站出来提出治病,出乎了陛下的预料。

顺福清晰的记得当任刃提出这个要求时,陛下震惊的表情,以及随后的欣喜和满足。陛下是真的认为任刃愿意为他分忧的吧?只是那么一个细小的举动,就能让坐拥天下的帝王露出那么开怀的表情,却让顺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任刃染病,毒性变异。

那一夜,陛下整夜无法入眠。

被子一次次的掉落地上,他去帮陛下拾起时,隐隐约约能听到陛下在辗转反侧时的低语:“朕先是个帝王,才是一个人……”这一句话,来来去去的说着,带着一种似乎从灵魂散发出的孤寂和苍凉,让他莫名的跟着心疼。

后来,他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他是一个帝王,要以国为先。所以他的生命,不能轻易地舍弃,不能轻易地受到制衡,所以他只能利用任刃,换取性命的自我掌控以及朝堂的平衡。即使那个人是他爱的,即使他再不舍,他也无从选择。

顺福想,这就是身为帝王的悲哀吧。

“这是债。”回过头,萧天弘明明是看向他的,却好像在说给自己听:“朕负了他,却爱上了他,他又负了朕,朕又利用他……”仰起头,他的表情虚幻的看不清晰,声音也低沉到几乎听不到:“这是生生世世、纠缠不休的债。”

顺福低下头,静默不语。

只有一句话在空气中回荡:

生生世世,纠缠不休。

故技重施

初春的夜风很凉,凉的发冷。//。mingshulou。//宽大的外袍在匆忙中没有系紧,在颠簸跑动中被迎面而来的风掀开,如闪着寒光的刀锋割破了他单薄的里衣,丝丝冰寒侵入了皮肤,血液,骨髓,冻的任刃的心都跟着僵硬,感觉不到跳动。

没有时间停下来将外袍系好,任刃一手随意将分开的对襟抓拢,但仍止不住寒气的侵袭。分不清是从外而内,还是由内而外。

“少爷,应该就在前面了。”染墨指着前方林立的废弃房屋说。

“下马。”任刃忙勒住缰绳,不待马彻底停下就翻身跳了下去。

染墨也跳了下来,走到近处草丛便仔细的查看了一番被踩倒的杂草和脚印,向左前方指了指。任刃立刻点了点头,跟在染墨身后,拨开虽然干黄但却倔强的直立着的杂草,走了进去。

新冒出的绿芽还细小的完全处于劣势的趴伏在地,只有细脆却坚硬的草竿高高的支起,在走动间撩拨着双腿,有时候刺的人生疼。然而此时的两人全然不顾这些,一个负责引路,一个在后面无声无息的跟着。这一带都是旧时废弃的房屋,据说这里在百年前发生过屠杀,所以冤魂不散。于是附近的百姓很少涉足此地,才长了这么多的杂草出来。

干枯的失去了水分的草竿在脚步的践踏下发出噼啪的声音,在深夜里格外响亮。两人动作迅速的走着,却尽可能得放轻脚步,不引起更大的声响。

“少爷,应该就是前面那个房子。”染墨在其中一间房子前稍远处停下,回头低声说。

任刃运极目力,黑暗中能看出房子的模样和周围的景物。那房子与其他废弃的房屋一样,看起来破破烂烂年久失修,木门露出极大地缝隙,冷风从那里穿堂而入。窗户上残破的糊纸随风飘摆,更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你能确定吗?”任刃仔细看了又看,屋内绝对没有任何光亮,风声太大也听不到那里是否有说话声。

“确定。”染墨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他们一定是没想到会有人能从那么凌乱的马蹄印中分辨出来最新的,所以压根没有掩饰行踪。这里的杂草很明显的是刚刚被人踩倒的,草根处的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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