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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的神色并不比天气好多少。 因为实在拿不定主意吃哪种,他索性一股脑全倒了出来,紧缚的气压涌动,显然区区几个月,照顾她仍不够精益求精。 药物名称相近,一字之差效用却天差地别,还要区分清风热感冒还是风寒,是否脾胃虚寒,冗杂麻烦得比他的实验更棘手,他修挺的背影反复盘踞在循环无尽的黑色漩涡中。 岑嚣有些手足无措,更不知道是哪里出了纰漏。 那种无力感……直到身后一双温热的手臂环上他的腰际,感觉到她的头轻贴上坚实僵硬的背脊,就像是倦鸟归巢的依从感,他一下子松弛下来。 “岑嚣。”她在背后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他迫不及待转过身,对上她湿漉的眼,眼角有些圆润可人,双手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尽管包裹不过来,她仍尽力。 蕾丝薄纱窗帘前的她,笑起来很好看。 面容干净胜雪,眼尾微微上扬的笑意像私藏绽开的蔷薇,眸里藏着惊蛰雨水,可爱率性,纯真无邪得勾人,对他的安抚意味更大。 “岑嚣,不知道你可以问我,家里的药你准备得很齐全,随便吃哪种都好。” 她向他走进一步,咫尺之间少女的话语,伴着馥郁的荼蘼香,拂过他的耳廓又钻进耳洞,顺着血肉直达四肢百骸。 娇糯的嗓音轻飘飘的,像云翳,像片羽,更像是暴雨忽梦一场的旖旎。 “人吃五谷杂粮,谁都会头疼脑热,我也会。”她笑,纾解他的不安和焦躁。 小拇指却去勾他的手,拉着他躺回床上。 面对他直白的目光,姚蘼藏匿起情绪,闪烁着眸子:“只是有点发烧,待会洗个热水澡缓解一下就好了。” 岑嚣侧身打量她许久,拇指轻抚她的嘴角:“告诉我该怎么做?” 她双颊绯红,很显然他的靠近迟钝着她的思考:“很简单,一颗布洛芬,一贴降温贴,再好好睡一觉就够了。” “就这样?” “嗯,如果你还想做点什么,也可以去帮我泡杯外感风寒颗粒。” 他居高临下注视着她,眼底似蠢蠢欲动着某种暗流,混沌的、朦胧的,又撩拨人心的,最后还是默默收回眸,去帮她拿药。 “谢谢。” 姚蘼看着他的身影浅笑,言语到底苍白,像得而复失的懒猫,有点懊悔刚才没给他一个吻。 随后澡洗了,药吃了,他端着晾好的风寒颗粒再过来时,她面色潮红,蜷缩在角落里昏昏欲睡,身体到底不舒服。 眼皮只觉得格外沉重,偏偏头发仍湿漉漉,她听话地喝完那杯褐黄色带糖浆味的中成药,再次进入梦乡。 人睡得浑浑噩噩,温柔的轻吻如蜻蜓点水,落于她明净的额间,点到为止,她只听见他叹了口气:“要快点好起来~” 病来如山倒,一整天的时间姚蘼冷汗不间断往外冒,身上却发凉,只觉得头重脚轻,天旋地转,而整个人像从水里滚了一遭。 他刚开始记得她的嘱咐,还算气定神闲,两小时给她量一次体温,换新的降温贴,但后来她睡梦中喃喃自语,似在说胡话,他便纠结打给家庭医生还是直接带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