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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高烧,烧得全身滚烫,只会哀求:“妈妈,疼……” 银白色的细针扎入皮肤,痛感却被无限放大,冰冷的液体慢慢滴入她的血管,一觉醒来她却再也听不见了。 耳毒性药物过量,一针致聋。 那时,她才不过八岁。 一贯坚强的姚蘼,在他的注视下,瞬间泪意盈眶。 他的薄唇轻启微动,似乎是跟她说什么,捂住她耳廓的指节却一动不敢动,她一个字也听不清。 只有他懂如何处理,只是微小的一个动作,便能让她镇定。 姚蘼好想哭,好想能亲耳听见他的声音,不是人工耳蜗加工处理过的“机械音”,是岑嚣真实的嗓音。 哪怕,一次都好。 但上帝再也不会让她如愿了。 岑嚣看着她眼角泪光盈盈,像是遮天蔽日的云,笼罩住她单薄纤弱的身躯,怀中少女那馥郁,却似无缭绕的荼蘼香,让他心尖莫名刺了一下。 梁浅焦急地想打120,其他人七手八脚也乱成一团,稍稍平复过来的她,扶着麦架才勉强站稳。 “学姐,我没事!”她保证。 从他手里接过“小耳朵”,那斑驳掉漆的外壳,已陪她度过近十个寒暑,近来嘶鸣音越发频繁严重。 “阿蘼,我还是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梁浅明显不放心。 她把“小耳朵”的语音处理器重新挂耳后,语气温柔解释道:“是我偷懒,它该去调音了。” 姚蘼微微侧身,再次把两人距离拉远。 一声“谢谢”,很轻。 岑嚣并不介意,眼神扫过她,慵懒又冷清:“你这耳蜗不是该去调音,而是该更新换代了吧?” 高频听力受损越严重,耳鸣就会越严重,而她目前在用的“美蜗”,似乎还是n年前的老款。 她神情一黯,倒也坦诚:“是该换机了,不过钱还没攒够……” 一个外机七八万,而她双侧还没做,至少需要三十万,她有钱也先不舍得换。 而江家资产庞大,更是临清最顶尖济明医院的最大股东,却只会拿珠宝包包讨好她,美其名曰“弥补”。 从前,他们只觉得拥有一个耳聋的“私生女”,是耻辱。 现在眼巴巴贴上来,不过是见她有利可图,借家人的名义“绑架”她,用联姻来维系江叶两家的利益牵扯。 能言善辩,谁都不服的岑嚣,第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 气氛霎时,万籁俱静。 …… 夜色愈沉。 回寝室的姚蘼,前半夜睡得并不安稳,梦里还是迁安一中那场暴雨,他没扶正她的伞,却攥紧她纤细的手腕。 飞溅的雨水,打湿两人的校服。 岑嚣嘴角似噙着笑,手轻轻托着她的后脖颈,然后俯下身,轻轻吻在了她的耳垂。 他的唇是冷的,她的脸却是热的。 记忆里迁安总不休的烟雨,缠缠绵绵,第一次她那么喜欢。 温热濡湿的触感,就像挣扎醒来后,眼前的无边夜幕一样,触手可及。 昨晚她睡得早,此时按亮枕边的手机,才发现是凌晨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