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 (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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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云向部下作了一个手势,燕军内顿时间行分作两类,在前面一行的举皮盾护住身躯,后面的则解弓搭箭。

“咚!”“咚咚!”鼓点沉着有力地敲了下去,第一拨箭应声而出。慕容冲却忍不住皱眉,道:“不齐!”确实不齐,很多箭没到城头就已落了下来,反倒是秦军的箭来得稳些。两边箭来箭往,在护城河上方交织成一大片黑雨。

有些执皮盾的兵丁心里一怕,忍不住意欲闪避,于是皮盾阵就有了破绽,倒下几个,这一来缺口更大,一瞬间又有十多人中箭。幸好总算是训练过的,在官长的呵斥声中,两三个兵丁们接过同僚的皮盾,努力将缺口补起来。可是方一移动,就又有被长箭近面贯入。过了好一会,后面的兵丁差不多是以战死者的尸身为掩护,终于重新将皮盾阵连起来。

对射了大约个把时辰,对方箭枝稀疏,显然不够用了。眼前一清,慕容冲突然发觉刁云带着百多人以皮盾护头,抬着一乘云梯,泅水过护城河,已经搭上了城头。慕容冲没想到刁云自己跑上去了,不过,这些人里面,也就他一个人是真正打过战的,他不带头,还有谁能?

却见他将一名意图挡在前头的兵丁从云梯上扯了下去,口中含刀,双足在梯上连蹬,几乎不见用手。只片刻,就已上了一半。城头兵丁发觉了,纷纷往下射箭,可这时隔得很近,箭便不是很好对准,大半都落在了刁云身侧。刁云将咬在齿间的刀取下来,顿时漫空翻卷起一团冷冽的雾气,箭一近他身,多半都被挡开了去。他后面的兵丁却没这等好身手,不时落下,可剩余的却坚决跟了上去。

慕容冲喝道:“上!”抬了云梯的部众,一拥而上。城上箭如雨落,兵丁们不断如布袋般直挺挺砸在地上。箭不够了,就是大小石块雹子般落了下来。后面的吓得想要脱逃,可在不断往前涌的人潮裹挟下,不得不踏着尸首继续前进。城上城下杀声震天,鼓虽还在敲着,却已黯然失色,只好象是一出大戏里面,偶尔拔上两下的扬琴一般。

护城河里也不知躺下多少具尸首,随着水缓缓漂浮,绯色的波光一圈圈荡开。约一个时辰的激战后,终于有了十来架云梯靠上城头。而这时,刁云在城堞上已是四上四下,云梯竖了又倒,倒了又竖,秦军居高临下,到底占着有利形势,没让他得隙站住脚跟。

就在刁云五度登上城头时,同时也有另两具云梯靠了上去,刁云刀光纵横,所到处血水如泼,已是接近堞上苦战的部属。慕容冲方自一喜,谁知平空一支飞枪,竟不偏不倚的贯穿了刁云的身躯。刁云在城上一晃,慕容冲也不由腿上略颤。直到看见他将枪从腋下反手甩出,一名秦军随枪坠下城头,方才平息过气来。可这一来,那几具云梯都被掀了下去,刁云孤身一人情形很是凶险。旁边传令兵跑过来悄声道:“慕容将军说,他在西门攻得也不顺,伤亡很大,今日是不是鸣金好了?”慕容冲再看了一眼城上局势,不由咬唇道:“好罢!鸣金!”

铜锣一响,刁云刀光暴涨,迫开数人,然后攀着云梯,向城下一跳。举云梯的燕军小心扶着缓和了落地之势,却还是有一记冷箭掠他背心而过。

慕容冲忙到阵前,远远见刁云步履矫健,方才放下心来。刁云神气沉重,郁郁不乐。慕容冲问道:“伤得怎么样?”他一摸背后,摇头。已是末正,将士个个伤疲,当下收兵回营,拣点损失。右军伤一千,死七百;右军也大体相妨。只是一日而已,慕容冲吸了口凉气,伤亡颇巨呀!

慕容永虽然累得连坐都坐不直了,箕踞在褥上,却依旧是满不在乎地说道:“我们的精兵是那一万骑兵。今日都没有动用过,这些攻城的步卒多半是头次上阵,蒲坂又是兵家要地,城垒坚实,若是能一攻而克,倒是奇事了。”

慕容冲听着三间配殿和左右庑里传来的伤兵哀嚎声,道:“本来也想过蒲坂不易攻克。可头一次上阵就遇上这样的硬战,对士气影响极大,我怕许多募来的兵已生逃脱之意了。”

“是呀!我们得把这些人看紧点!”慕容永道。

“云梯!”刁云突然说了两个字。

慕容永连连点头道:“攻城器械还是不足,要是今日的云梯多上一倍,或是有些巢车投石机什么的,秦军未见得能拒我于城头之上。”

“攻城器械那是没办法的,我们能私下里做几架云梯都不错了,总不能私造巢车那样的大家伙。”慕容冲说着突然有了想法,道:“慕容永,你明天去找些船只,用麻绳连上蒲津渡河道中的木柱,重架舟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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