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 (第1/4页)

“物非,好在人如是。”

尉迟晓抿了抿唇,“人也不会如是,总是有新有旧。就好像琴尚在御,也会有新声代故,况且案上没有琴呢。”

唐瑾是在百花丛中流连过的人,当即便含笑说道:“琴一直在案上,而我也不喜欢别的音色。”

“那箫和笛子呢?”

“那怎么能放在案上?再说总要学过些旁的,弹起琴来才能触类旁通。”

“那箫和笛子要放在哪?”

这话唐瑾听了既欢喜又无奈,欢喜她对自己有心,无奈这话怎么接都不对。但凡是将“箫”和“笛子”放下,不论放在哪,他这“朝秦暮楚”的罪名都算是落下了。不过,以这位王爷的心性总是有办法。他叫来楼下喝茶的苍术,“你回去一趟,把府里的那管箫拿来。”

苍术以为王爷是要吹箫,答道:“想着王爷会用,给带来了。”他下了楼,拿来那支瓷箫便屈身告退。

唐瑾从自己腰间解下紫竹笛,并了那支白釉黑剔花瓷箫一同放到桌上。尉迟晓不明他是什么意思,只见唐瑾拿起瓷箫,抬手往桌面一摔,登时便碎了一地。尉迟晓还没来得及阻止,唐瑾一换手,已经把竹笛掰成两断。

“你这是做什么?”

“无箫无笛,我的案上只放一张琴。”

尉迟晓没有展颜,眉头反而越皱越紧,“除了心中所喜,旁的对你来说只是一物而已吗?即便昔日有情,今朝也可以这样随手毁弃。”

唐瑾当真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可是,尉迟晓并没有说错,对他而言确实是这般。出身被世人称作“后族”的唐家,并不是只有身份显贵而已,显贵所代表的含义有很大一重叫做“如履薄冰”。生在这样的家族里,要护住这样的家族,就不得不狠心。他能守护住的人可能只有那么一两位,为了确保他要守护的人无忧,确保他的家族能长久立于云燕,很多时候不得不“砸掉”旁的,甚至不惜杀死自己的族人。他明白尉迟晓在担心什么,她所担心的是一日自己对她无情,也会如那支箫、那支笛子一样,随手可弃。他唯一能给出的保证,只是将两人的荣辱紧紧拴在一起——

——“我这次来金陵,只是为了一件事。”

“什么事?”

“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大巽泉亭王的正妃。”尉迟晓刚想说话,唐瑾紧接着便说,“我来金陵的第一日已经向兑君提过了。你是兑国的太常,身份极为重要,你若叛国,将有很多机要外流。因而,我向兑君提出,他若愿意将你许给我,我大巽可以用离国五分之三的土地作为交换,结为秦晋之盟,并保证在我主上有生之年不犯兑国寸土。”

尉迟晓想问的话太多,她想问自己值那么多吗?他为什么会这么做?两国联合仅仅是为了灭离吗?但最后问出口的是:“这是巽君的意思?”

唐瑾笑了,若不是那样的绝色盖世,那笑容看起来倒很像是个和密友做了关于恶作剧的约定的少年。他道:“可以这么说吧。”

“可以这么说?”

唐瑾如实答道:“一半为国,一半为私。”

“巽君?”

“我和他。”

我和他。尉迟晓嚼着这句话。

唐瑾望向窗外湖光水色,“这会儿太阳也出来了,水光潋滟晴方好,若是天再暖些就更好了。”

尉迟晓放了那句话,与他一同看去,“金陵的天暖起来很快,天一暖没两天就该热得难受了。”

唐瑾道:“云燕的天气却是另一样,你可愿去看看?”最后几个字说得极为轻缓,他窥着眼前佳人的意思,等着她答一句话。

尉迟晓道:“我既是兑国的太常,我的事哪里是我能做主的。”她不笑,亦不恼,让人看不出情绪。

可唐瑾却很明白她的心思,对她道:“你是该这样想,卿卿,我也知道这样长的时间,许多事不能说过去就过去。然而‘欲不水精帘,玲珑望秋月’ 的日子,这四年我无一夜不是如此。”

尉迟晓面上有些烧起来,嗔道:“说这些做什么。”

“这四年许多事都变了,我知道今日我就算将心肝掏出来,也不能使你信我。我说过必要护你此生无忧,”唐瑾半是企求的看向她,“你愿不愿与我赌一把,我定践他日之诺,此生不移。”

尉迟晓摇了摇头,唐瑾眸光一黯。她说道:“古往今来,嫁娶从非女子之愿,我虽已无父母,仍有君上,一切但凭君上做主。”她顿了一顿又说:“现在并非结盟的好时节。”

唐瑾握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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