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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吉米·迪姆比无数范·特林尼更有价值。

狡猾的托马斯·劳,把他们大家摆布得团团转。他偷走了特里克西娅和其他数百人的思想,谋杀了所有可能振臂而起的青河人。而且,他竟然利用这些谋杀,将其他人转变为他手里的驯服工具。

伊泽尔凝视着那些人工制造的星星,凝视着弯弯曲曲像利爪一样横过天空的树枝。尽管压吧,把一个人压进死角,最后压得粉碎,粉碎之后,他就不可能再当你的工具了。凝视着周遭的幢幢黑影,文尼感到自己的意识分裂成几个互不相干的部分。一个部分站在一边,观察着,什么都不做,只觉得奇怪:这种分裂竟会发生在伊泽尔·文尼身上。另一个部分则向内缩成一团,让无边的痛苦淹没自己:萨姆·多特兰已死不能复生,S〃J·帕克也死了,易莫金人有关将聚能的特里克西娅恢复原状的诺言肯定是又一个谎言。但是,他的意识还有第三个部分,冷静地分析着,凶狠地盘算着:无论对青河人还是易莫金人来说,这次流放都将延续数十年。

这段时间大多处于冷冻冬眠状态,不值班……但会有好几年清醒的勤务时间。所有幸存者托马斯·劳都需要,都会利用起来。目前,青河被打败,被奸污,被欺骗—一定要让托马斯·劳这么想。内心中那部分冷静的意识—那部分可以杀人的意识—遥望着未来,满怀冷酷的杀机。这不是伊泽尔·文尼梦想中的任何一种生活,他再也不会有可以倾吐心声的朋友,他的四周将遍布敌人和蠢人—他望着特林尼的照明灯消失在园子出口处—像范·特林尼这种可以利用的蠢人。为了保护能干、忠诚的青河人,可以牺牲特林尼这种无足轻重的卒子。托马斯·劳给文尼限定了一个角色,他必须像服无期徒刑的囚犯一样,终身扮演这个角色。

也许他的报酬就是复仇,此外再无其他。(也许还有机会,旁观的意识喊道,也许雷诺特并没有在特里克西娅的事上撒谎,聚能者确实可以复原。)冷静的意识最后望了一眼自己未来许多年含辛茹苦的工作……然后,此时,它退下了。这里肯定有暗中窥视的摄像机,发生这么多事以后,最好不要表现得过于平静。文尼蜷成一团,让那部分可以痛哭失声的意识占据了自己的整个心灵。

第二部

第十四章

“新太阳,新世界。”只有最死抠字眼的人才会觉得这个说法不准确。新太阳出现之后,行星内核的确没有变化,各大洲的轮廓也基本保持着原样。但是,新太阳升起的头一年,蒸汽流和洪水席卷地表,将过去生命的残骸冲刷一空。森林和丛林,草原和沼泽,一切都必须从头开始。至于蜘蛛人的建筑物,只有受山壁保护的最坚固的房屋才能幸存。

抱子形态的生命迅速扩展开来,被洪水裹挟着四处扩张。头几年里,藏人渊蔽的较高级的动物也许会探出鼻子东闻西嗅,也许会试着早点出来抢占地盘,但这么做是自寻死路:“新世界的诞生”是一个无比狂暴的过程—这个比喻十分贴切,已经不能说是个比喻了。

……第三年、或是第四年后,洪水暴雨偶尔会暂停一阵子,蒸汽和山崩已经很少见到了,新生植物也能活下去了。到了冬天,在暴风减弱的洪峰间隙,有时候,你也可以张望一眼外面的世界,将这个阶段的太阳想像成一股催生生命的力量。

“协和的骄傲”又一次完工了,成为一条宽阔的公路,路况远胜从前。维多利亚·史密斯的跑车在直路上可以开到每小时六十哩,遇上之字形转弯路时才骤降到三十哩以下。每次出现一道新的悬崖,后排栖架上的伦克纳·昂纳白就会看到又一幅险得让人心脏停止跳动的景象。他的每一只手脚都死死抓住栖架不放,但就算这样,又一次转弯时,他还是以为自己铁定会被甩出车外。

“你真的不想让我来开吗,夫人?”他问。

史密斯大笑道:“让我坐在后头你的位子上?想都别想。我知道坐在后头栖架上呆看着有多吓人。”

舍坎纳·昂德希尔偏过头,望着侧窗。“唔,当乘客在这条路上跑一趟也能这么刺激,这我倒从来没想到。”

“行啦,懂你们的意思。”史密斯放慢车速,开得更谨慎一些。

如果是单独驱车上路,这三人中没有哪一个会这么小心。不过说实话,这儿的路况真是好。暴雨被一股热气流赶跑了,水泥路面既干爽又洁净。再过一个小时,他们又会在泥浆里打滚。这条山道上方不远处就是快速移动的厚厚的乌云,南边更是黑压压的,雨石密布。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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