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部分 (第1/4页)

缓了一缓,又沉声嗔责道:“依我说,你也犯不着埋怨旁人。凤儿如今落到这不上不下的田地都是你害的。若她不是因为你执意和离而身份尴尬,也不会抛下女儿家的矜持与脸面兵行险招。说不准这会子早就嫁进了体面人家,风风光光地为人正室了。前车之鉴,你还是安分些吧,不要叫周围的人跟着你遭罪。”

这几句低沉却并不严厉的话却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使孔姑太太顿时丧失了力气和坚持,蓦然瘫软在地,无神的眼中满是无奈与痛悔,嘴唇哆嗦着,几不成言,只听得暮鼓声声,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带着莫名的寂寥与冷肃,教人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好半晌方才苦笑道:“原来,原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哪还有什么资格怨恨旁人,这全是我咎由自取。可怜凤儿活生生受我这个糊涂娘的拖累。我x后就是下到地底也不能瞑目啊。”

安老太君见孔姑太太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到底有些不忍,因叹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远儿虽然身在大牢,上头好歹还有三皇子和中山王爷呢,大不了就是褫爵去封罢了。这条命总还保得住的。你也别多想,回去好生叮嘱鸾丫头莫要生事,将来总会有你们娘儿俩的出头之日。”

孔姑太太似乎没有听到安老太君的话,犹自魂游天外,好一会方才面无表情地麻木道:“多谢老太太,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但愿我的凤儿能夫妻和顺,平静度日,不要再步上她这个没用娘的后尘。我就是一辈子吃长斋念佛,哪怕减寿十年也心甘情愿。”

正说着,就听见院中传来一阵喧哗,安老太君皱着眉头正要发怒,就见福儿迈着急促的步履满面惊惶地挑帘跑了进来,见孔姑太太瘫坐在地,满脸泪痕,先是一愣,后又转脸急着回禀道:“老太太,不好了。郡主娘娘使人绑了四爷,五爷,和六爷。说是这会子就要送去官衙呢。”

安老太君闻言大惊失色,一挥手炕几上的粉彩连年福寿纹蓝地茶碗应声而落。浓黑的茶汤溅湿了裙摆。再也顾不得面色惨白,心神不定的孔姑太太,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来,怒叱道:“你被油脂蒙了心了,满嘴胡吣什么?好端端的暗香阁那位抓他们做什么?若是义儿,礼儿也就罢了,谁叫他们那不争气的娘和郡主有过节。可智儿大病才有点起色,平日里又没碍着她什么?怎么也一同遭了殃?定是你不知从哪里听了一言半语就慌里慌张地过来混说一气。安心让我着急。”

福儿急急地回道:“是真的,听说好像几位爷都与郡马爷的事儿有关。郡主娘娘一怒之下就全给绑起来了。”

安老太君气得七窍生烟,脸涨成了虾子色,半眯着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因怒气冲冲地吼道:“放肆这个家里还有点长幼尊卑没有?我这个一家的大长辈还没死呢,她就明目张胆地磨搓我的乖孙儿。都说妻贤夫祸少,远儿娶了这样一个悍妇也难怪会屡遭厄运。”

喘了口气,又高声喝斥廊下噤若寒蝉,面面相觑的丫鬟婆子道:“赶紧去把咱们这位胡作非为的郡主娘娘请过来。我倒要问问,自个儿的夫君如今还在牢里危在旦夕呢,她不说想法子援救,反倒不分青红皂白地折腾夫家的兄弟。究竟是何道理?难道真当我们王家都是好欺负的吗”

话音刚落,就听窗外传来一声清寒的冷笑:“老太君这是跟谁生气呢?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儿啊。怒能伤肝,您可得当心自个儿的身子。”

就见雨霏扶着翠微的手,迈着沉着稳重的步子,款款而来,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嘲弄,缓缓道:“本宫不用老太君去请,还是自个儿过来说清楚的好。下人在中间传话不周不备的,倒凭空多了误会,教人以为本宫是借机生事呢。”

安老太君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尖细的指甲直指雨霏,好半日说不出话来,接过寿儿端过来的枫露茶,灌下一大口,这才气喘吁吁怒责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你来的正好,我且问你,义儿和智儿他们究竟犯了什么大不了的罪过,非要劳动你这个做嫂子的越俎代庖,滥用私刑。”

雨霏面不改色地冷笑道:“老太君这话本宫可听不懂,什么越俎代庖,滥用私刑?本宫不过是心里有些疑惑便寻了四弟,五弟和六弟过来问一问罢了。哪里有老太君说的那么严重?”

安老太君见雨霏那不以为然的模样,越发怒不可遏,因厉声斥责道:“你还强词夺理,可不是你下了命令要绑义儿他们去官府的?别忘了牢里还关着两个呢,你是觉得咱们谨明候府丢脸丢的还不够吗?”。。。。。。

正文 231:世态炎凉甚(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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