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雨声 (第2/2页)

她把霍庆军推上了处决前两个人的地方,习以为常地摁住他的身体。她还戴了清理用的橡胶手套。

但是钝器切割不顺利,肉块处理得很糟糕。

不该是这样的,晏君寻迅速地想。

这是她的第三个受害人,她已经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却把霍庆军的尸体处理得最糟糕。

霍庆军当时可能还活着,他没死透,他挣扎了。

晏君寻呼吸微促,房间里该死的雨声还在响,他感觉血都溅到自己脸上了。脑子里的黑板响起潦草的书写声,隔壁男人的游戏音效像蝗虫一样撞进晏君寻的思考里。晏君寻在黑板和臆想画面里不断切换,就像正蹲在工地上看黑白电影,整个脑子都堆满了信息。

他妈的吵死了!

晏君寻想提起隔壁男人的衣领,把他的脑袋撞在桌子上,关掉他的游戏。

不要吵我,别他妈吵我!

晏君寻默念着,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时间正好拨到六点钟,光铁运输的轰隆声直接排山倒海般地碾过来,重型运输工具压得整个区域都在颤抖。塑料桌底下的书堆彻底瘫倒了,光铁过境的声音如同巨浪一般吞掉了所有杂音。

凶手在分尸的台子上弄死了霍庆军。

太轻易了,她一定借助了什么。她不会跟他们搏斗的,她有办法让他们无法还手。

塑料桌上的钢笔被震开了笔盖,笔尖磕在厚厚的稿纸上,墨迹犹如摊开的黑色血迹。

霍庆军的血淌满了台子,但是凶手不在乎。她当然不在乎,每次分尸都是这样。她只是不愉快,她在自己是个“男人”的犯罪里没遇到过抵抗,这是第一次,她要给霍庆军一点颜色。

只有霍庆军的尸块被狗咬了。

* * *

陈秀莲小心地辨别着角落里的苍蝇,她不想滥杀无辜,于是她温柔地拨了下苍蝇的翅膀,把它从磨床上弄下去。

苍蝇僵直地跌在地上,早死了。

“这个月的雨下得太少了,”杨钰脱掉手上的橡胶手套,用手扇风,“晒得人门都出不了。我儿子娇生惯养那德行,天天嚷着热,这个月都没出过门打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