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大营(一) (第1/2页)

漠北,明军大营。 明军正在扎营。 士兵们井然有序,各司其职,取水、饮马、埋锅造饭、钉帐绳桩。 尽管只住一夜,可蓝玉也绝不侥幸,用以防备骑兵冲锋的鹿砦、拒马和营车环绕了整个大营,而大营前后的壕沟,挖的又宽又深,底部还倒着插满了尖刺。 在地势平坦的草原,只要需两万精骑,南北对向一冲杀,这整个大营的人都有全军覆没的风险。 蓝玉的大帐。 他的大帐很大,但陈设却十分简陋与寒酸,与他铺张浪费的张狂性子截然不符。 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一座很大的沙盘,还有几张行军用的地图,除此之外,还有一张书案,一把交椅。 在交椅的左后方,是一张用帏帐围住了的小床,这是他安憩的地方。 可出征了这么久,他几乎没有在小床上睡过,有时候战事研究的太晚,他就在交椅上,裹着一张虎皮,对付一夜。 草原上的夜晚极其寒冷,所以他的帐内,还烧着几个炭盆,其中一个炭盆上面,架着一只被烤成焦皮色的全羊。 这只全羊被烤的滋滋冒油,油点又顺着羊的脊背滴落而下,流到底下烧着炭火的炭盆里。 而其他的炭盆,正被一群高级将领围着,对面前的沙盘指指点点,说出自己的看法。 这次出征的高级将领,除了正在张罗扎营的那些,其他的都在这里。 永昌侯蓝玉,延安侯唐胜宗、武定侯郭英、定远侯王弼、南雄侯赵庸、鹤庆侯张翼、东川侯胡海、怀远侯曹兴,甚至还有申国公邓镇和白丁李景隆… 李景隆又是一个搭头,他的资历不够,站的也不够靠前,并且惜字如金。 他没办法,军中是个按资排辈的地方。 那些带兵的将军们在年龄上、资历上,很多都足以做他的爷爷,又各个都是火爆脾气,两句口舌就要杀人的那种。 所以,他之前积极阐述问题的时候,被撅了很多次,甚至老将军郭英,还想甩他两耳瓜子。 他很生气,他认为,这都是这些狗娘养的、老嘎本儿死的嫉妒。 沙盘上沟壑纵横,上面被各种各样的小人儿、小车和小马分成了一条条长长的路线,这些路线是粮道和进兵的方向。 蓝玉一脸冷峻,伫着刀站在最前面,他身上的煞气,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浓郁,被他的眼神瞥上一眼,就要心里发毛个半天。 带兵一十五万,粮道绵延千里,每日耗费的粮饷军辎不计其数,斥候也撒出去了近百里,偏偏敌军主力丝毫不见影踪。 走的越深,粮道就越有可能会断,而一旦断粮,茫茫大漠,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他的压力太大了。 如今,他们在商议最新得到的圣旨与情报。 圣旨是昨天收到的,情报也是昨天收到的,是哨骑斥候俘获的一群牧民嘴里所得。 老将唐胜宗与郭英力图求稳,他们说道: “要真是哨骑说的那样,元军主力在啜河,捕鱼儿海子和卢朐河一带,那就坏啦!” “那样一来,我军粮道至少要撒出去两千里,粮草能不能跟上暂且不提,就说元庭!啊?” “他们一旦回过味儿来,以精锐骑兵疾驰,绕过我军前部,断我粮道,两千多里的粮道!处处破绽,我大军该何去何从?” 东川侯胡海有不同的意见。 他是洪武十七年受封的东川侯,定远人,打仗身先士卒,以敢打敢拼、拼命三郎着称。 他也是从一个百户开始,凭借军功得的侯爵,对于骑兵很有一手。 他在沙盘上比划两下,试探着说道: “是否可以将马军与步骑分开,沿仿霍去病的战术,以精锐骑兵先行一步,在这一带穿插迂回,直驱啜河?” “找死呐!”郭英虎着一张脸: “谁打仗这么打?” “你聋了?”胡海一脸诧异的摊了摊手: “末将不是说了?霍去病!” 郭英是个火爆脾气,他扯着喉咙就破口大骂: “你亲娘了个大臭比的!” “你还知道自己个儿是个末将?小比崽子,谁给你权力这么跟我说话!” “哈!你倒是有个拆兑!霍去病?扫你郭爷爷的脸…” 东川侯胡海也是一个炮仗脾气,虽说官小一些,可也都是杀人如麻的人,没有挨了骂不还嘴的道理。 他脸一黑,前站两步就要骂回去,可刚张开嘴,蓝玉就虎着脸指着门外: “骂娘的都滚出去骂” 胡海悻悻站回了原位,只是用胳膊狠狠的?了一下郭英,带动盔甲叮叮当当的响。 郭英也回瞪了他一眼,不过却没吭声。 蓝玉看他俩都不吭声了,又虎着脸说道: “再有下回,军法从事!” 郭英和胡海不情不愿的拱了拱手: “喏” 门里门外,几十个将军都在看他们俩的笑话,尤其是李景隆,他幸灾乐祸的呲了呲牙,都快笑出声儿了。 该!两个不讲道理的老东西,狗咬狗一嘴毛,活该!不如甩他们二十个军棍! 看大家都不吭声后,怀远侯曹兴就一拱手,又用刀鞘指了指沙盘上的几个地方。 他说道: “末将建议!” “我军应修改行军路线,走这…这…还有这…” “这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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