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页)

见解。当曹锟贿选时节,五千大洋买一票,完全将民意代表的作用扭曲,吴老当然看不过去,于是他骂道:人的精虫若都能胎化为人,则曹锟和他太太*一次,即可有四万万个子孙,然后一致投票选他老子做总统,根本就无须花钱收买议员。闻者自然忍俊不禁,噢,贿选总统原来如此。于是,精虫总统与猪猡议员恰好配成一联。

新文学家刘半农耗费多年精力搜寻《何典》一书,就是因了吴稚晖的推崇,他的用语、句式,乃至用意,都得此书的精髓,而更加的发扬光大。

半农表示:“吴老丈屡次三番地说,他做文章,乃是在小书摊上看见了一部小书得了个诀。它开场两句便是‘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此书便是《何典》。吴稚晖推崇清代落魄文人张南庄的那本诙谐小说《何典》,并夸大说,他的做文章,秘诀都自《何典》来。刘半农印这本书来卖,鲁迅前后为它作过两则序跋,承认它有相当的可取之处。吴稚晖向人推荐,极赞其开场词中的两句:“放屁放屁,真正岂有此理。”觉得如此作文,风光摇曳,由土俗而臻于妙趣,真与众不同。吴先生的政论、杂文,包括他的谈吐,得力于这种民间文学处甚多。他的种种表现,也沾了这种“民间文学”的气质,天壳海盖,架空楼阁,有一番触景生情、神出鬼没的效用,但他却是现代中国提倡科学的先知先觉。中国人尝讥笑法国航空机师在上海市郊的飞行表演。吴稚晖说:“大家不要笑,明天,满天飞机犹如蜻蜓的日子就来了!”其言可谓敏锐有味。他提倡科学的方式,推进科学的努力,影响过整整一代知识分子。只因行为的放诞而杂以诡异,才引来疯子的绰号。

他的名言如是:“官是一定不做的,国事是一定不可不问的。”他早年从孙中山先生,先生西去,又寄托全部希望于汪兆铭,后见此公无可作为,乃长喟,转而跟定蒋公。1926年,国共合作北伐伊始,年过花甲的吴稚晖在北伐誓师大会上,将孙中山的遗像和党旗、国旗授给北伐军总司令蒋介石。

他与政敌笔战,也可以用别人所不敢用的秽语相嘲骂。北伐以后,蒋氏对他推心置腹,而他对蒋氏也确是鞠躬尽瘁。

李宗仁将吴稚晖称为:始终帮蒋抬轿子的丑角吴稚晖。这个定位太过分了。

大木百寻沧海万仞:时代巨人及其幕僚(20)

李敖的《蒋介石评传》说蒋介石性好黩武,“自应面对现实,认可中央与地方均权分治,在联省自治的基础上,更上层楼,以便避免战祸”。

这话是对历史情状视而不见,盖当时蒋先生只是一后起之秀,历史的机缘将他推上前台。他不去打,别人也会打,而且是不知伊于胡底的混打。那是一个全盘开打的时代,蒋先生即使去出家,恐怕天下依然混乱,依然打得更凶。

吴稚晖的举动总是突梯滑稽,其间寓意也深,用心也苦。他或许以东方朔、淳于髡自命。他一生不修边幅,不拘小节。他看得起谁,或对谁给予莫大的希望,他就会说,你如能挺身以当大任,我第一个就愿意向你磕头。他曾自称,一生只认得真理的是非,而不肯便调和。他和汪精卫渊源颇深,当年在法国流寓,朝夕过从。但当汪氏叛国,他立即以文字公开对骂。称汪精卫为“汪精怪”、陈璧君为“陈屁裙”、褚民谊为“鼠狒黑”。

倒是汪兆铭对吴稚晖的评价一语中的,说老头子是为国家,其心可鉴。

抗战军兴,国府退到重庆,汪氏举宴。到者多中枢要人。谈到情势的危机,各有各的出发点,各有各的冲动。“突然,座中被人视为政坛上泰山北斗的**吴稚晖,趋向汪氏的座前跪下了,无限悲戚,无限激动地对汪氏说:‘救救中国吧!悬崖勒马,能救中国的也只有你了。怎样去结束这不利的战事,你有你对*的责任,不应为了一己求自全自保之私,再这样袖手旁观下去!’汪氏为吴氏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错愕不知所措,于是也只好离座对跪,彼此握手唏嘘。阖座看到这情形,没有一个不为这悲凉的场面所感动,有人甚至于随着泣下沾襟。当时唯一看到这戏剧化的场面而感到高兴的,是汪氏尚在稚龄的*公子季筠,她不曾看到过她父亲下跪,她还真以为是席中酒后的余兴呢!事后汪夫人陈璧君还责备汪氏说:‘满堂宾客,相对长跪,像是在做戏,还成个什么体统!’汪氏长叹了一声说:‘这老头子倒是为国家,他既然那样地做,难道教我仍独自高坐堂皇,生受他的一拜吗?’”(金雄白《汪政权的开场与收场》第五册)

怨天尤人 郁郁而终

近代中国出现的派系,都存在着严重的个人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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