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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红喜不敢耽搁,转瞬消失在了庭院之中,穆爻在院中又驻足少时才回到屋内。 石床上秦酒睡得正熟,烛火映着长睫,在净白的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 穆爻忍不住又在秦酒额头落下一吻,填满鼻腔的淡淡梅香,让他的眉头舒展,整颗人都放松了下来。 一想到日后能时时刻刻看着眼前这个人,穆爻的心像被泡进了糖罐,他取出被做成项链的断尾,又戴回了秦酒身上,一条尾巴,换一个美人,怎么想都不算亏。 穆爻正不自觉傻笑着,一道白影霎时闪进了屋内,穆爻顿时怒意横生,但耐着秦酒在睡觉,他不得以压低声音:“谁给你的胆子直闯进来。” “事态紧急,还请主上饶恕我失礼之罪。”穿着丧服的女子,双膝跪地,沉沉叩首,尽力保持正常的声音中,仍带着少许哭腔。 “小声些。”穆爻看了眼秦酒,语气不耐道:“什么紧急之事?” 女子不敢抬头,听命压下了声音:“回主上,属下刚刚探查到白孔雀的儿子带着族人潜回了妖境,恐对主上不利。” 穆爻无言片刻道:“白丧,你是在戏耍我吗?” 女子汗毛倒立,连忙伏地求饶:“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一心为主上着想,绝不敢戏耍主上。” “不是戏耍?”穆爻轻蔑地笑了笑,“不是戏耍,那几只蝼蚁的行踪,也值得你私自闯我的卧房,告诉我事态紧急?” 这样阴冷的笑,比痛骂来得更令人惊恐,白丧伏着身子颤栗不止,冷汗滴落到地上摔散开来,想解释可喉咙像是灌了铅,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穆爻盯着她看了一会问道:“多久能杀尽那群不识好歹的东西?” 白丧自知一时半会丢不了命,这嘴才又能张开,话也能说利索了:“一月,请主上容属下一月时间,属下一定能让所有碍眼的东西永远从主上眼前消失。” “十天。”穆爻的话不容拒绝,“十天之后,我不想再在妖境看到一根孔雀毛。” 白丧没得选择,只能咬着牙应承:“属下尊命。” 穆爻又笑了笑,声音温和倦怠:“白丧,你是整个妖境唯一值得我记住名字的人,可不要让我失望。” 白丧闻听此言吓出了一后背的汗,伏首又拜:“属下定不让主上失望。” 穆爻随意摆了摆手道:“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是。” 白丧双腿发软,站了两下才站直身体,站起来也不敢看穆爻,刚要退出去,就听哐当一声巨响,一个面生白羽嘴边流血的男人冲进石屋撞倒了两架烛台。 穆爻下意识回头,见秦酒正茫然地撑起身子,顿时滔天怒火填满了他的胸膛,一道白焰过去,撞倒烛台的男人连着两架烛台一齐燃烧起来。 烈焰中的男人长着血盆大口,目眦欲裂,却只能发出沙哑低沉的啊啊声,秦酒定睛一看,心中惊骇,那男人的舌头竟被拔了去。 须臾间,男人和烛台便被妖火烧的连灰烬都不剩。 本来被惊醒还迷糊着的秦酒,见了这一幕可是彻底清醒,困意全无了,他的视线从火焰消失的地方移回穆爻身上:“穆爻?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杀个囚犯而已。”穆爻现在心情很差,败将囚徒怎敢来吵醒他的人,被烧死都算是便宜了那只鸟妖。 “囚犯?什么囚犯?” 穆爻耐心地解释:“上任妖王的族人,我本不想赶尽杀绝,谁料他们不识好歹,竟敢造反,我便命人将这些蠢货抓了起来。” 秦酒点点头不想再多问,妖族的事与他无关,他没闲心管异族争夺尊位的事,只要妖族不犯人境,那妖族内部的生死,他便不会插手。 做妖守则:诚实守信 秦酒这会没有起床气,休息了有两个多时辰,身上没那么疲倦,便也就觉得睡够了,除了因穆爻的所作所为心情不大好外,没什么恼意。 反观穆爻,倒像是一副被搅扰了清梦的模样,红眸血亮,装着掩饰不下的愤怒,声音都像是要杀人:“还不滚进来!” 屋外的红喜闻声心都不跳了,拽起缚灵绳,将绳子所绑的几个囚犯一起带进了屋子。 迈进房门的那一刻,红喜有种踏入十八层地狱的错觉,来之前他特意拔了这些人的舌头,但却漏了一点,绳子放得太长,他万万没想到有人竟然能拼命冲进穆爻的屋子,还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一步比一步沉重,红喜押解着几个将死之人,慢慢走向了他的断头台。 在红喜快要走到石床时,穆爻化出一根利箭飞出,贯穿了红喜的肩膀,将他死死钉在了墙顶。 明明承受着剧烈的疼痛,红喜却不敢出声,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时候他出声求饶,或是痛苦嘶喊,他会死得更加惨烈百倍,既然怎么都要死,他当然要选择痛苦最轻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