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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巴成志缓缓的张开了眼睛。 “二师兄。”一直托着他的头的匡凡率先发现了他清醒的事情。 巴成志看着大家,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老二,你怎么样?”慕乐生迫切的问。 “二师兄,你还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讲出来。”这个是香茅子,她还有很多灵药,都可以拿出来的。 巴成志看着他们,嘴唇颤抖越来越厉害,眼中的泪水宛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眼神里全是哀恸和后悔。 他听到了。 他全都听到了。 虽然他躺在地上,可是从匡凡一进来到最后香茅子拿出药,他全都听到了。正因为听到了,他爱越发的痛恨自己。 这才是自己的门派,自己的兄弟姐妹们。 他们会担心他,会尊重他,会拼命不计代价的去救助他。 可是他做了什么? 引狼入室,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背信弃德。 巴成志被羞愧和自我痛恨的情绪深深的掩埋。 他甚至希望自己现在就死了,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这几个人。 香茅子看着他一直哭,就轻声说,“二师兄,你别难过。等你好起来,我帮你去打架,我很厉害的!” 听了小师妹这么说,巴成志嘶哑的说,“不,不。我罪该万死。我不配你救的。” 香茅子听了这话,就看向慕乐生。 平日里,慕乐生跟巴成志的关系最好,他此刻再无半分轻佻,而是沉声道,“老二,这是谁干的?” 巴成志闭着眼睛,滚烫的泪水却从眼皮下汩汩的淌下,“是我,我不是个人。我畜生都不如,我不配让你们救。” 匡凡依然扶着他,说了一句,“是你带了人进来的。那个人是谁?” 在场的没有一个笨蛋,听到这句话,已经大致猜出了大概。 说不定就是因为有其他的人看到门派令牌中的奖励,威逼胁迫巴成志来这里剑坞里查探。 香茅子安慰巴成志说,“二师兄,那套灵械不算什么的。等你身体养好后,就由你一个人来画阵符打灵械,我们都喝茶看着你干!” “老二你先别想那么多,把身体养好再说。” 大家拳拳切切的爱意巴成志都感受到了。 但是他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回应这种感情,他无法接纳和原谅自己。 又过了一会儿,匡凡见他气色好了一些,就打算将他扶起来,先背着他走上去。 巴成志顺着匡凡的扶持坐了起来,他微微屈膝,整个人顺着匡凡的力量屈膝向后用力蹬。 然后一错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老二!”慕乐生去扶巴志成。 可是巴志成却用手指用力扒着地面,手指死死抠住砖缝,再也不肯松开。 “二师兄。”香茅子轻轻叫了一声。 “你们别管我,这是我的罪!”巴成志伏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头,“是我,是我把人带进来的。是我蒙了心,是我引狼入室。是我让人偷走了你们的砧台。 是我眼瞅着对方砍坏了那套灵械却无从阻止! 是我,我是剑坞的罪人,我死不足惜!!我啊,我,我就算倾尽北海的水也无法洗清自己做过的错事。” 巴成志匍匐在地上,声嘶力竭的痛哭着。背后的创口因为太过用力,又迸裂开来,新的血水重新透过衣服,逐渐湮湿开来。这种难过和忏悔都是真实的,可是他却没有机会再挽回了。 匡凡俯身低下头,用手掌用力拍在巴成志的肩膀上,“巴师兄,我一直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我一直很讨厌你。” “老三!”慕乐生轻喝一声。 听了匡凡的话,巴成志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他低声说,“我知道。” “我不喜欢你太油滑,我讨厌你算计,更看不起你斤斤算计的摸样。任何时候,你总是要把自己那份都拿到手里才安心。可是一到干活出力的时候,你又能躲就躲,能推就推。” 匡凡每说一句,巴志成的头就往下低一分,最后整个人都恨不得要缩到青石板下面去。 然后匡凡话锋一转,“可是,当初大家都选择离开赤焰剑坞的时候,你留了下来;那年孙师兄他们要从剑坞的坑洞里往外拿成品出去卖,大师兄跟他们打起来了,你是第一个冲上去的;去年咱们做砸了任务,你虽然骂得又凶又狠,可是该出的灵石你一分也没少。” 想到过去的往事,慕乐生的眼睛也湿润起来了。 这么难的一路坎坷,一路挣扎,所留下的不过是他们三个。 相依为命,彼此而已。 匡凡反手掏出自己的灵剑,用力插进巴成志面前的青石地板上。剑身如水,无情的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