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 (第2/4页)

喟叹一声,天际已现曙光,神鸦崖的方位,早经秃胖老者示知,此地无可留恋,他清啸一声,双足猛顿,自山峦群峰间向神鸦崖的去路脚纵飞驰而下,转瞬远去。

如今且说那独居熊狒洞中,跌坐调元的笑面银豺欧阳易,他已运气周天,调息完毕,却在沉思往事。

欧阳易由那适才救助自己昔日的义子身上,联想到索魂客沈剑南,索魂鬼爪已然双失,沈剑南怕已不在人世了。他吁叹一声,摇了摇头,他对今宵所遇之事,不能不信,却又似梦幻般不

敢深信,那生擒熊狒的异客,在欧阳易的心目中,天下只有一个人能具这般神技,他却怕见这人,那就是他受业的恩师。

生擒熊狒的这位,却不是欧阳易所惧怕的那人,适才他曾很清楚地看到这位奇客的像貌,秃头白髯矮胖身材。他那恩师,却是一位干枯瘦小秃头白髯的人物!

欧阳易又想到昔日的义子,如今竟怀无上身手,若非目睹,怎敢相信,这孩子并非梅氏之子,不管他相信与否,再见到他的时候,我必须详细说明,此子适才临行曾有恩已相报,怨亦将了断之言,思之令人伤痛。

这孩子既然已到峨嵋,沈珏娘和那小房佩自是也已赶来,数十年纠缠不解的仇怨,在这秀山灵境了断正好。

当年一时大意,不料及东风竟是东川犬叟之子,无心结成大仇,如今彼等若相互联合,峨嵋必成自己埋骨之地。

梅三丰之子,果有乃父风范,他……

欧阳易忖念至此,却突然惊呼一声“不好”!

现在他才记起来,梅梦生是身中自己的五云真气之伤,除自己外,无人能够替他医治,算计时间,还来得及保全梅梦生那条左臂,立即站起,飞纵出洞,照分手时及哮天夫妇所去方位,疾驰而去,自然他已经无法再在原地找到梅梦生和及哮天夫妇,但他却是十分真诚并焦急地在搜寻,也曾扬声呼唤过。

在晨光曦微中,他蓦地发现数十丈外,一株参天古木之上,垂吊着一个黑黝庞大之物,他并未深思,人如脱弦之箭,疾射而往,等相距十丈左右的时候,已然看清所吊之物竟是那洞中的熊狒,不禁惊咦出声。

熊狒未死,被一条极细的银色之物,倒吊在粗如水桶般的枝桠上面,睁着一双碧眼,乞怜地看着自己,但却不能挪动。

欧阳易看到这条银亮细长似索而非索的东西,心头猛震,面色陡地改变,一言不发,转身悄然欲退。

岂料身后高处,突地传来一声哈哈大笑!

欧阳易凛然止步,随即听到有人沉声说道:

“什么人?妄窥我老头子的秘密!”

欧阳易暗皱眉头,缓转身来,在那参天古木之上,霍然出现一人,正是昨夜生擒熊狒的秃胖白髯老者,他立即拱手说道:

“昨夜深感老丈盛情,彼时在下……”

秃胖老者冷哼一声,沉声叱道:“哪个认识你这小子,我老头子问你是谁,来此何干,怎地这般大胆,妄窥我老头子的秘密?”

欧阳易今非昨日,否则必然早已恶言相向,闻言说道:“在下欧阳易,峨嵋与人相约会面,不幸途遇敌者,身受毒伤,事急觅地疗治,岂料误入熊狒洞中……”

他话尚未完,秃胖老者已接口说道:

“一派胡言,欧阳易人称笑面银豺,我老头子听人说过,这个东西模样儿非常清秀,故而又称为玉潘安,那虽是数十年前往事,但不论这个东西怎么变,也变不成你这副伤残丑怪的样子,说实话,你是什么人?”

欧阳易并不着恼,喟叹一声说道:“在下并无谎言,只因三十九年前,仇家夜袭,杀我爱妻毁我容貌残我一目,才变成这般模样。”

秃胖老者轻哦一声,又冷冷地说道:

“仇人是谁?因何结仇?”

欧阳易叹息一声,然后恨恨地说道:

“说来令人难信,仇家是昔日名重武林的两位剑客,司徒雷和梅浩然,至于因何成仇,却是个无法解破的哑谜。”

秃胖老者冷笑一声道:

“天下人能信得及你这番话的,怕没有几个吧?”

欧阳易如今有些恼了,沉声问道:

“难道老丈认为欧阳易这般不肖?”

“我老头子一生待人全凭诚信,对谁都是一样。”

“既是如此,老丈又怎说天下人皆难信我之言呢?”

“司徒雷人称剑圣,梅浩然素有方正之誉,若无必然而应该的原由,岂能杀尔之妻,残尔之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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