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 (第1/4页)

只可惜啊。

周涵刚到院里,便见娇妻坐在回廊边,半边容颜,隐没在春雨时的天光里,柔和得发亮。

她绾着妇人的发髻,侧脸苍白脆弱,纤细的脖颈靠在梁柱上,眼中映着碧蓝的天,有些意外的干净烂漫。

像是一只,躲在树丛中,好奇张望,余下一条毛绒绒的粗尾巴,拖在外头也不自知,惬意摇摆的胖松鼠。

他却只是把伞收好,随手靠在柱下。

不必他开口,郁暖都听见搁伞时发出的响声。

她有些释然。

终于不用再做望夫石了。

老天仿佛听见她的期盼了。

然而,她却硬板着脸,坐在那儿不理他。

只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像是揣了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

她一张脸冷淡苍白,硬生生只作男人并不存在,看着外头的天空。

她忽然,便觉蓝天白云和春雨,一点也不好看。

滴滴答答惹人发燥。

男人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搭理她,行至她的身边,微微一顿。

从她的角度,只能隐约看见他黑色的靴子,还有天青色垂坠的衣角。

那是家常的衣裳,他似乎褪去了高高在上的漠然犀利。

他身上有冷淡禁欲的雪松味,一时寂静,在湿润的雨气里,令她有些不自在。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硬生生控制住脑壳,心中默念几句,让自己千万不要脸红,脸红就输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脸红了没有。

只知道,他并不曾与她说哪怕一个字。

视线中,天青的袍角摆动,男人径直离开,身后跟着的仆从拿着他的物件,随着他离去。

郁暖茫然睁眼,看着地上的青砖,纤白的小指,无意识地抠着裙角的花纹:“…………”

她又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离去。

其实罢,她到现下为止,都没有真正摸清陛下的性情。

有时候,可能喝假酒上头了,抱着她又柔声哄着又宠溺,仿佛她是他的宝贝。

叫她都差些误会,他会迷恋爱慕自己。

可是呢,隔开一些日子,再相见时,他又变了一副样,冷淡得要命,只把她当作过路的陌生人。

也有可能,是她惹他生气了?

可是,想了半天,其实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没搅乱他的好事,也没瞎蹦跶故意参与什么剧情线找存在感,更加没妨碍他和秦小姐以及任何莺莺燕燕。

当然,秦小姐是死是活,还不是他说了算?

有人敢动大佬的女人吗?

没有。

说实在话,郁暖想了半天,也不怎么相信,秦小姐当真残废了,或者死了,亦或是跑去蹲大牢了。

大佬要是不去救她,那他们也好分手快乐了伐?

哦不,秦小姐脑回路不正常,可能暗戳戳觉得更兴奋期待了?

横竖他们脑回路都很清奇变态,她可能没法参透了。

伤心。

郁暖满脑子绕来绕去,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想些甚么。

她一个人在回廊里走着走着,想着事体,迟缓得像蚂蚁爬。

她就是,不太想去面对他。

毕竟,吃醉酒往他身上倒贴之类的行为,还是有点令人尴尬的。

……其实也,无甚所谓了。

她又驻足一会儿,想了想,便没有那么纠结了。

毕竟可以看八块腹肌,她这辈子都没摸过有八块腹肌的男人。

搓手手。

郁暖回了屋,却发现他并不在这里。

她又不好主动问,便一直冷着脸,不言不语。

果然,解语花清泉小姐姐又开始唠叨了:“大小姐啊,您和姑爷这是怎么了?听前头的小厮说,姑爷一归来,便去了书房里,都不曾回屋呢,您这小脸儿扳的,可是有了甚个口角?唉……这夫妻道理,床头打架床位和,哪儿有甚个隔夜仇啊您说是不是?姑爷在外头忙坏了,听闻是去游学了,不晓得走遍多少路,您不是总爱看些游记么?那总不若姑爷同您娓娓道来的好啊,您说是也不是?再者啊这……”

她说了,那——么多。

郁暖唯一提取到的信息就是,他去了书房。

于是面色淡淡打断道:“清泉,我是不是提醒过你,莫要在我跟前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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