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萱娘带着阿郁和行商的队伍分开之后,就要翻过那座山头去她娘家。 她爹娘已经搬离了原来的住处,写信跟她说,倘若过不下去就回去找他们。 萱娘本来以为自己不会有这一天,可是一切都毁在了县太爷一家手里。 尾随她们的杀手见她好不容易和人群分开,自然不会放过她,跟在她身后一路上了山。 若是在山下动手还怕引出许多事端,在深山老林当中就不一样了,想要毁尸灭迹也轻松得很。 萱娘虽然一个人带着女儿有些怕,可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一咬牙,强忍心中的恐惧,抱着阿郁走在山间小路上。 他们母女二人走了小半天才到山顶,这群杀手竟也十分有耐心,直到她们到了那座无人的茅草屋才下手。 为首的人一脸凶神恶煞,瞧着就像是亡命之徒,他手中一把大刀,带着五六个大汉,冲进茅草屋就把萱娘和阿郁拖了出来。 阿郁才三岁,只知道哭着喊“娘亲”,萱娘被扯着头发扔在地上,下一瞬大刀就插在了她耳侧。 “臭娘们儿,还挺谨慎,耽误了兄弟们这么多时间!这些日子看我们没有动手,是不是以为我们放弃了?” “哼,蠢货!今日就是你和这个小杂种丧命之时!” 萱娘顾不得其他,从地上翻起来连忙就要伸手去拉阿郁:“不要!阿郁!把我女儿还给我!” 谁知那大汉一巴掌拍下来,又一脚把她踹到一边:“要怪就怪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下辈子长长记性,要知道出头的椽子先烂!” 大汉身边脸上有疤的男人悄悄凑到他耳边:“老大,我有一个好主意,让兄弟们看一出好戏……” 伴随着阿郁越发惨烈的哭喊,大汉笑容逐渐诡异。 他叫来两个手下把萱娘拎起来送到他面前:“既然这么在乎你的女儿,那就让我看看你能为她做到哪一步。” 阿郁被他一把捞过来,纤细的脖子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不多时就泛起淤青。 “只要你自挖双眼,我就放过她,怎么样?” 阿郁年纪尚小,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也知道这群坏人要伤害她娘亲。 她奋力挣扎着,可是她微弱的反抗在男人看来就像是手中一只随意能掐死的鸟雀在扑腾翅膀。 萱娘愣了一下,呆愣愣看了眼阿郁,她已经因为缺氧而脸色发紫,如果再耽误下去恐怕性命不保。 “只要我自挖双眼,你当真放过她?” 大汉点点头:“我说到做到。” 他说的认真,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萱娘,等待她的抉择。 萱娘颤抖着将双手伸出,盯着自己的指尖,一咬牙猛地将手指刺进眼眶—— “啊——!!!” 随着双目落地,她痛得在地上翻滚起来:“阿郁!我的女儿!快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眼眶传来的疼痛叫她几近失声,可是还没忘记自己忍受这惨烈疼痛的目的。 可是随之而来的只有亡命之徒们的哈哈大笑:“她还真挖了自己的眼睛!” 先前那个出主意的男人笑得最猖狂:“我们是一群杀手,杀手的话她竟也信!” 听到耳边的嘲笑声,萱娘心中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你们答应过我!你们说会放了她!” 带头的大汉嗤笑一声:“我答应会饶她一命,可没答应会将她还给你。” 萱娘还想说什么,只觉得头皮一痛,有人抓着她的头发强迫她抬起头,而后什么冰冷的东西抵上了她的喉咙,喉间传来一阵刺痛,她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她已经变成了厉鬼,被困在茅草屋周围不得脱身。 茅草屋中的草垛底下,多了两坛肉。 恨意和怨念不断腐蚀萱娘的理智,连带着她的尸体也被这种怨恨浸染。 直到施慈来到茅草屋中。 抱着韩继灵位的萱娘抑制不住地痛哭出声,烈日灼烧在身上的痛和心中的痛,不知哪个更痛些。 施慈远远站着,没有上去打扰她,只是挥袖赶来一朵云,为她挡住烈日的灼烧。 萱娘抱着灵异从白日直到夜深,天色快破晓之际她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将灵位上的灰尘拭去,将它放在怀中。 经过这一遭,她的灵魂变得几近透明,看得出来怕是已经元气大伤,可与此同时身上的煞气却在不断加重,慢慢侵蚀她的理智。 化为厉鬼之后想保持理智本就不易,加上被突然恢复的记忆一刺激,萱娘心中恶意更加汹涌,若是压制不住,便会沦为只知道杀人的恶鬼。 施慈施法帮她稳住心神,劝慰道:“你还没有找到你的女儿,若是失去理智,恐怕就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