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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塞的风拂过都夹杂着一股狼烟和鲜血的气息,哪怕施慈坐在云上,距离陆地有几千米,仍然感觉到扑面而来的沙尘。 似乎这里的风都要比别处的干燥些。 他按下云头,望着底下灯火通明的小镇,石头堆砌的房屋说不上好看,但却是最能抵挡风沙侵蚀。 这是距离长陵关最近的县城,名叫怀沙县,县城中不少士兵来来往往,宵禁之后不允许任何百姓出门,一旦有人未经报备私自外出,全都以通敌的罪名论处。 施慈驾着云在天上飘了许久,等天亮之后才落在县城外。 长陵关有不少人来往,杂乱的很,譬如前往西域行商的商人、四处游历的修士、逃亡到边关的罪人……这里什么人都有,唯独不能有一种人,那就是探察军情私通外敌之人。 长陵关的守备说不上严格,但也绝对说不上松散。 只要不是敌国派来的间谍,这里的人是不会在意外来者到底是什么身份。 施慈理了理衣衫,十分镇定来到城门口,排队入城。 见他穿的不俗,守城的士兵将他一拦:“从哪里来?到长陵关做什么?” 施慈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官牒:“在下国师府中客卿,游历天下,正好到了此处。” 说来这个东西还是殷正尧替他准备的,毕竟他无门无派,一介散修,出行多有不便。 一般来说天下的修士都各有门派,很少有那种自学成才之人,就好像和尚有度牒、道士有道士证,施慈这种散修只在少数。 除了殷正尧,季云舒也让他在方寸山挂了个客卿的名头,只是此情此景,还是殷正尧的东西比较好用。 果然,那守卫查看了他的官牒,十分容易就放下了戒心。 国师府乃是大周朝的官方组织,能在其中挂名的都算作大周的臣子。 守卫将官牒还给他:“原来是国师府的大人。长陵关别有一番景色,大人请随意。”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但是叫施慈有了几分好感。 不过转眼一想也能明白,纵使国师府地位不凡,但并不插手军中之事,两者互无交集,顶多算是同僚。 他这位“国师府的客卿”,在此处同那些普通修士并没有什么区别。 施慈朝他笑笑,将官牒放回袖子里,随即踏入城中黄沙漫漫的街头。 之前路过沙珈国,也曾见到过相似的情景,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同如今见到的相比。 大周的边关,百姓们身上都带着一股豪爽的气质。 虽然驻扎在长陵关的军队十分可靠,没有让敌国侵入县城,可是在这里的百姓们也曾经历过敌军兵临城下的时候。 只要有需要,他们随时能换上兵甲上阵杀敌,在怀沙县的每一个人都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们是民,但也是兵。 怀沙县有许多重伤的士兵退下来,身体情况不允许他们上战场,他们便一直做着后勤工作,久而久之怀沙县的大部分人不是士兵就是士兵的亲眷。 施慈一路走过来,看见路边摆摊的有一身粗布短打的妇人,也有些胳膊断腿的男丁,他们生活在长陵关,没有对生活感到绝望,反而满是洒脱。 这是在别处看不到的。 施慈知晓生活在边关的许多人朝不保夕,大多十分麻木,但是看到怀沙县的情况,他便知道怀沙县的县令和镇守长陵关的将领绝不简单。 施慈准备在此地待几天,体验体验边塞生活,他找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客栈,刚订好房间,就看到几个人慌慌张张跑进来。 这家客栈的掌柜的姓赵,瞧着是个和善的人,进来的这几个又是熟人,他便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施慈在店小二的带领下正准备去二楼的房间,就听到其中一个人道:“城外那座灵蛇像裂了个大缝,大家都招呼人去看呢,我特意来通知你,赶紧跟我走吧!” 赵掌柜听到这话也是一惊:“好好的怎么会裂呢?” 传话的人也不清楚,只好含糊道:“听人说是咱们怀沙县天气太干燥了。” 赵掌柜一拍大腿:“那灵蛇像十几二十年了都没出过事,怎么偏生今日就出事了?不行,我得赶去看看,别是什么不祥之兆!” 传信的人点点头:“走走走,县令大人也去了,听听他怎么说。” 这个消息一出,客栈中的人顿时都坐不住了,似乎所谓的灵蛇像对他们而言意义非凡。 连带施慈上楼的店小二也有些心不在焉。 施慈有些好奇:“灵蛇像是什么?” 似乎是回答了许多次这种问题,店小二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近二十年前,犹嘉沂差点攻破长陵关,便是这灵蛇耗费千年修行挡住了敌军,才撑到援军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