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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问舟一敛脸上的凶意,嗤笑一声。 施慈揭开轿帘,里面一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被捆住手脚塞在轿子里,被堵住嘴的她见有人救她,连忙“呜呜呜”朝施慈喊话。 小姑娘脸上画着死人的妆容,惨白的脸殷红的唇,但此时都已经被泪水浸染得面目全非。 施慈将轿帘往上一撩,捆着小姑娘的绳索立马断开:“别怕,他们都被打跑了。” 小姑娘扯出嘴里的碎布,用白色喜服的袖子抹了把脸,从轿子里出来就朝施慈和许问舟跪下:“小女宁巧娘,多谢二位恩公救命之恩!” 她脸上还带着后怕和劫后余生的喜悦,跪得干干脆脆,叫二人差点没反应过来。 许问舟连忙伸手扶她:“宁姑娘不必多礼,我辈行走江湖,不过是举手之劳。” 宁巧娘顺着他的力道站起来,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今日若不是二位恩公,我恐怕就要命丧在黑山了,巧娘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二位恩公大恩!” 施慈看着她脸上乱七八糟的妆容,转移话题:“那神婆说什么山神娶妻,宁姑娘能否告知我二人这是怎么回事?” 宁巧娘身为局中人,自然十分清楚内情,只是此事说来话长,这冰天雪地里,她也不能吹着寒风给二位恩公讲述其中缘由。 于是她道:“我家就在山下不远,不如二位恩公随我到家里,我细细说给恩公听?” 施慈和许问舟自无不应。 下山的路不太好走,如今正值寒风凛凛,施慈二人是修行中人倒不觉得冷,只是宁巧娘只穿一件单薄的喜服,不着时就被冻得瑟瑟发抖。 先前被困在轿子里她又惊又怕,没有心思注意其他,如今陡然解脱,疲惫和寒冷一股脑涌了上来,让她有些撑不住。 施慈见状动了动手指,风雪小了些,宁巧娘也觉得没那么冷了。 一行人磕磕绊绊回到山下,那是一处距离县城不远的小院子,瞧着十分破败。 院子里还放着几个架子,看起来是有人趁着天晴的时候拿药材出来晒,眼看下雪了才搬进去。 院子大门紧闭,一条大黄狗趴在院子里睡觉,听到有人靠近,立马竖起耳朵站起来。 等见到是宁巧娘一行人,大黄狗吠了两声,连忙跃过院门,飞奔到她身边,摇着尾巴凑上来。 宁巧娘摸了摸它的头:“大黄,我回来了,爹娘呢?” 大黄狗绕着她转了两圈,朝院子的方向吠了两声,示意宁父宁母在家。 宁巧娘想起自己被带走的时候爹娘奋力阻拦的模样,鼻头一酸。 她胡乱抹了一把脸,高声道:“爹!娘!我回来了!” 如此高喊了好几声,才终于有人打开大门出来。 来人是一位佝偻着背的老者,他颤巍巍打开门,见到宁巧娘,还有些不可置信,用力揉了揉眼睛,见她真的回来了,这才喜出望外朝她走来:“巧娘?是巧娘吗?” 宁巧娘连忙上前两步握住他的手:“爹!是我!我回来了!” 宁父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快,快进来,我去告诉你娘!” 他情绪激动,没有看到站在旁边的施慈和许问舟,宁巧娘却不能就这么将二位恩人撂下,赶忙把他们往院子里请:“恩人快进来,我去给你们倒碗热茶!” 施慈和许问舟颔首,跟随她来到院子里。 宁母因为女儿被掳了去,当天就病倒了,宁父生怕失去女儿之后再失去发妻,天天熬药照顾她,如今宁巧娘回来,宁母高兴之下竟然立马就能下床走路。 一家人搂在一起哭了一通,听宁巧娘说有两位侠士救了她,宁父恨不得立马给施慈二人磕头,还是他二人竭力阻止,才叫宁父宁母没能磕下去。 可即使如此,这一家人也对他二人十分感激。 如此又是一顿千恩万谢,把他们请进了屋子里,宁父宁母这才说起作恶多端的神婆。 宁巧娘给他们都端了一碗热茶,也在宁父身边坐下。 “黑山县祭山神的习俗由来已久,起先是为了求个太平,直到最近几十年,才有了山神娶妻的传言……” 神婆 黑山县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县,最开始的时候,天上的乌云还没有那么浓重,只盘旋在远处属于盲山的区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黑山县一个月也难见到一天晴天。 人们信奉黑山之中一定住着山神,能保佑人们风调雨顺,每次黑山县有大灾的时候他们都会举行祭神仪式,三牲六畜、瓜果鲜花,他们将自己认为所有美好的东西供奉给山神,从此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黑山县都会十分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