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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大周这位皇帝年轻时候也曾励精图治,可老了之后和他当初那位昏庸的父皇没什么区别。 这也能理解,毕竟帝王也是人,也会衰老,会面临衰老所带来的各种问题。当他老了之后,注意力不再集中,头脑不再迅速,不能立刻做出正确的决定,甚至会担心年轻的儿子们会不会为了皇位不择手段,他就会慢慢变得昏庸起来。 但殷正尧还是难免失望。 当初自己亲自扶上帝位的人,反过来开始忌惮自己,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一晃许多年过去,我已经许久没见过江兄,国师大人不如随我一同前去?” 施慈轻呷了一口杯中茶水,将茶杯放回桌上,看向殷正尧。 当日殷正尧与江文德二人一力压下叛乱之事,将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扶上帝位,之后皇帝的疑心越来越重,为了避嫌,他们已经许久没私下见面了。 如今江鸿已死,江文德早已辞官,如今不过是一座书院的小小院长,虽说桃李满天下,但到底不如当初在朝中那般有威慑力,殷正尧也已经“老”了,故友病重,此时前去看望一番,也并无不妥。 于是殷正尧率先起身:“我也许久未见江兄,走吧,今日便去江家拜访拜访。” 江文德辞官之后所创办的书院并不在京城,但二人都是修道之人,一日千里也不在话下,有了拜访的心思,没多久就出现在了江家门口。 只是他二人离去之后,一位随侍在旁垂眸不语的童子忽然朝他们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转而递了牌子进宫。 赶路的时候施慈特意看了一眼玉简,上面果然已经出现了江鸿的名字,大抵是因为武曲星归位的时候他正在盲山之中,没有心思注意其他,这才错过了消息。 江家的府邸坐落在山中,十分清静,江文德喜好花花草草,并没有将整座府里修得富丽堂皇,反而十分雅致。 他二人敲响了江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厮,看到殷正尧的时候他还愣了一下,随即便将人往里面请。 “国师大人,我家老爷病重,恐怕无法亲自起来待客,您和这位先生稍坐,小的这就去通知夫人!” 说罢,他也不管施慈二人好奇的脸色,转身便朝内院的方向去了。 夫人?难道江文德娶了续弦? 施慈还记得当初在宁抚镇封城隍时他和沈婉仪的奇妙缘分,若是他娶了妻,定是沈婉仪无疑。 不出施慈所料,听闻国师带人来访,很快就有人从内院出来。 来人已近知天命之年,虽说满头乌发夹杂着银丝,脸上也多了许多皱纹,但是施慈一眼就看出,这正是多年前的沈婉仪。 沈婉仪自然也认出了施慈,她连忙加快脚步,甚至还抽空吩咐跟在身后的侍女去泡茶。 “施先生,许久不见。原来下人所说的国师大人带来的人竟然是您。” 沈婉仪朝他福了福身,颇有些惊喜。 施慈还是多年前的模样,竟分毫未变,这如何不叫她惊讶。 连身为国师的殷正尧都开始老了,施慈竟然还能保持容颜永驻,虽说她早就知晓施慈并非普通修士,但今日一见,还是让她不由感慨。 施慈颔首:“沈小姐……如今该叫江夫人了,江夫人这些年可还安好?此次我和殷兄冒昧前来,多有叨扰,还望江夫人见谅。” 沈婉仪客气地摇摇头,表示并不在意:“先生言重了,还请上座。想必您和国师大人前来是看望我夫君吧?可惜他如今卧病在床,无法亲自招待二位,还请二位见谅。” 说到江文德病重时,她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悲伤,可是词还是从她颤抖的声线中察觉到一二。 儿子战死,夫君大受打击之下一病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叫她如何不伤心? 旁人或许觉得江文德这位续弦对他当真是情深意重,可知晓内情的施慈却觉得沈婉仪当真命苦。 他忍不住出言安慰:“江鸿是有大造化在身上的,想必他也不愿意看到你和江兄如此难过。江夫人,逝者已矣,生人节哀。” 沈婉仪闻言一怔,连来历不凡的施慈都说江鸿有大造化,难不成事情还有转机? 她连忙看向施慈:“先生这是何意?难道鸿儿还能死而复生?” 施慈摇摇头,道:“虽说不能死而复生,但江夫人焉知没有再见之日?” 天机不可泄露,他并没有把话说的太过明白,却还是叫沈婉仪眼睛一亮。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连忙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先生!” 沈婉仪又想到还躺在床上的江文德,无数大夫看过都直摇头,说是郁结于心再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