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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图知道这是好东西,并没有拒绝,他将玉佩小心收起:“那便多谢施道长。静仪从未出过远门,还请道长照拂。” 施慈点头:“自然。”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沈静仪是他血缘上的亲妹妹,虽然他嘴上说不会在修行道路上帮她多少,可总归是会多注意的。 等沈静仪收拾好行李,施慈已经将该交代的都交代完,准备上路。 有施慈在,沈家众人也算是放下心来。 因为时间紧急,他和季云舒并不会消磨时间在路上,只会尽快赶路,可要照顾从未接触修道的沈静仪和小山茶花,二人不得不放慢速度。 沈静仪已经不叫沈静仪了,她改回了原来的名字,施静,沈家族谱上她还是叫“沈静仪”。 而小山茶花也有了新名字,随施静姓,名叫“施茶”,沈家族谱上写作“沈茶”。 施静背上行囊,拉着施慈的衣袖,而施茶变回小小的山茶花,被她抱在怀里,几人在沈府中同众人告辞后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原地。 舒阳县是事情告一段落,破庙中再也没有了等待有缘人上香的蟾蜍精,桐花村也没了一位张姓夫子,陈翠翠依然住在那座房子里,每天除了照顾痴傻的张胥,便是下地干活。 她不仅要养活自己,更要养活不算做劳动力的张胥,压力陡然增大。 即使如此,她也从没有抱怨过日子艰难。 她将张胥照顾得很好,从不因为他痴傻而对他乱发脾气,衣服也不似其他痴傻之人一样脏乱,除了他痴傻,看不出和以前有什么不同。 就这么过了三年,忽然有一日被施慈断定此生无法恢复正常的张胥竟然有了短暂的清醒,他走出那座呆了三年的房子,久违见到了外面的天空,然后便跌跌撞撞走出了桐花村,一头栽进村旁的小河里。 等陈翠翠找到他,他的尸体已经被泡得发胀。 至于他是忽然又失去理智意外坠河,还是主动投河,那便不得而知了。 ------------------------------------- 小寒连大吕,欢鹊垒新巢。 施慈回到明月斋的时候正值小寒这天,喜鹊在冰雪的河边觅食,将枯枝枯叶衔着在明月斋的梁下筑巢。 听说安绥县来了一位新县令,是江文德的学生,为官倒算清明,但有些略迂腐,总的来说是个不错的父母官。 施慈回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虽说他告知了杜姝苑不必特意打扫院子,但冯国安却遣了一只小鬼来日日打扫。 一别几个月,明月斋还是那个样子,只是墙角种的菜还没来得及来得及摘下来尝尝,就已经变作一堆枯草,只有后院那株梅树还在凌寒独自开。 整座院子十分萧索,却因为天气不及北方冷,只有一层薄薄的雪,倒是多了几分诗意。 施静陡然到了新地方十分兴奋,在施慈右手边选了个房间搬了进去,准备亲自布置卧房。 施茶胆子大了不少,化形的时候特意变了一件浅绿的袄子,头上两个发髻旁没有戴花,反而戴了两朵雪白的绒球,瞧着像个福娃娃。 季云舒的房间被施慈安排在他左手边,也更靠近书房,只是许久没有住人,哪怕经常打扫,整个屋子还是有一股闷了许久的味儿。 三人亲自动手将各个房间的门窗打开,让夹杂着凛凛风雪的新鲜空气吹进来,去去霉味。 施慈和季云舒都是修道之人,并不怕冷,施静却还未开始修道,自然受不了寒气,裹着从沈家带来的衣物,准备出门置办衣裳,也顺便置办年货。 哪怕施慈回到明月斋悄无声息,却还是被冯国安知晓,他们上午回来,下午便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只可惜明月斋中除了热水,并无招待的东西。 还有几日便要过年,施静还是第一次亲自置办年货,中午便带着施茶出了门,而季云舒不喜热闹,一个人在书房中翻看施慈四处“搜刮”的书,和一些他自己写成的修道感悟。 冯国安来访时只有施慈一个人闲着,悠悠躺在躺椅上假寐,明遐早就和屋檐底下的喜鹊打成一片,叽叽喳喳不知说些什么。 “许久不见,先生看起来变化颇大。” 冯国安一身常服,忽然出现在施慈旁边,眉眼间满是故友重逢的喜悦。 施慈眼皮子都没抬,慢悠悠抬手指了指另一张躺椅:“冯兄,的确许久不见了,请坐。” 他实在懒得动弹,奔波了这么久,终于闲下来,整个人都透着懒散的气息。 如今的施慈和几个月前的施慈气质大不一样,他自己没察觉,冯国安却觉得他又沉稳了几分。 冯国安顺势在躺椅上躺下,舒服地眯起眼睛:“还是先生会享受,往这里一躺,日子舒服得神仙也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