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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谋划之下,赵府之人总算能有条不紊地赈灾。 赵府人手不够,施慈便亲自带人前往义仓。 付离跟在施慈身后,见他如此劳心劳力,全然不似修行之人,有些疑惑:“不是说修士不能贸然插手人间事,如今咱们随赵家救人,是否算有违天命呢?” 施慈微微一笑,揉了揉狼崽子的头:“看得见,才是听天命,看不见,就是尽人事。我并未用超出凡人能力的术法,以凡人之身参与救人,如何算有违天命?” 付离似懂非懂:“这是什么说法?” 施慈道:“当你看见命运那一刻,命运便有了模样,但看不见命运,命运便有无限可能。”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再频繁使用掐算之术的原因。 命运就像薛定谔的猫,当你看见它,它只有一种可能,但只要看不见,命运如何还不是由人自己书写。 柳县大雪,若是当真不管不顾,不仅百姓们会十死无生,赵家散尽家财最后也会落得被人怨恨的结局。 施慈不必掐算,单单从现有的局势便能窥见一二,他站出来,也算是为赵少伯争取一线生机。 玉简指示,赵少伯就是下一位要归位的神,但能否成神,还得看他是否能看破迷障。 赵少伯派了几个人和施慈一起前往义仓,施慈先去了城中最大的义仓。 其他地方好处理,唯有这处,施慈早在之前闲逛的时候就已经摸清了情况,这里有好几个刺头,平日里最是不服管,一旦态度缓和些,就会蹬鼻子上脸。 施慈怕赵家人镇不住他们,因而亲自走一遭。 赵家人在这些人眼中都是良善之人,而世间又不乏欺善怕恶之辈,施慈这个生面孔自然比赵家人更能让人畏惧。 胡管事随施慈一起,等到达城南那处义庄时,几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正围着一位抱着婴儿的妇人。 那妇人面黄肌瘦,整个人缩在角落里,活像只受惊的鹌鹑。 为首之人一脸凶相,正在恶狠狠放话,远远见到胡管事带人前来,他们收敛了嚣张的神色,笑嘻嘻上前:“哟,这不是胡管事吗,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胡管事皱眉:“陈老三!你又在欺负人!同你说过多少次,若是再惹是生非,我就叫人将你赶出义庄!” 陈老三嬉皮笑脸:“哪儿能啊,胡管事这次可冤枉我们了,我们这是关心她孤儿寡母的日子艰难……” 说着,他回头对那几个混混笑道:“是不是啊兄弟们!” 那几个混混也一副混不吝的模样附和着:“是啊胡管事,咱们兄弟可最是关心这些人了!” “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我们怎么会做出欺负人的事!” “胡管事,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啊!哥儿几个可听话着呢!” 这群人像是滚刀肉,油盐不进。 胡管事没办法,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也不能真的将人赶出去,否则这群家伙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只会给赵家平添麻烦。 胡管事憋着一口气,吩咐道:“去通知其他人,我有事要宣布!” 那几个混混看了一眼站在胡管事身边一言不发的施慈,又看了看他脚边的小狼崽,眼珠子骨碌碌转着,却还是听话地去通知其他人。 虽说他们不服管教,却还是会给胡管事几分面子,不会当着他的面唱反调,毕竟他们还要靠赵家吃饭。 几个混混听话地走了,胡管事带着施慈来到宣布事项搭起来的高台上,渐渐的底下聚集了不少人。 他们本就无事可做,几乎能动弹的,都来了这里。 毕竟胡管事带来了十几个人,眼瞅着就是要有大事发生。 施慈站的地方很高,几乎能将所有的情况尽收眼底,被叫来的人有浑不在意的,也有满目忧愁的,他垂下眸子,心中有了把握。 眼看人来的差不多了,胡管事才出声道:“今日将大家聚集在这里,是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我身边这位是赵府新开的管事,你们唤他施先生就好。” 本来所有的管事都是统一称呼,但他瞧着施慈那通身的气度,下意识就称呼一句“先生”。 底下的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毕竟在今天以前,他们从未见过施慈,如此凭空冒出一人来,忽然就担任了赵府的管事,也不知他们日后还能不能在赵府白吃白喝。 所有人的反应都落在施慈眼里,他上前一步,笑道:“在下不才,日后有劳诸位多多照拂。” 见他一脸温和,底下的人心头放松了些,陈老三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施先生是哪里来的读书人,不在家里读书考取功名,怎么也参与这些满是铜臭之事。” 施慈脸上笑意加深:“读书人也要吃饭,家中养不起我,我自然要出来寻一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