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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对视一眼,空气中蔓延着难以言说的尴尬。 喻深摸了摸鼻子,率先打破沉默:“你也闻到酒香了?” 成飞点点头:“我正欲前往查看。” 虽然他没明说他馋了,但在场的人都懂。 喻深提议道:“那不如去看看?” 他二人又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往酒香飘来的方向走去。 村民们都已经睡了,只有他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田埂间,被酒香勾得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到目的地。 喻深和成飞一路来到施慈的住所,施慈前几天说自己有事,归期不定,停了课便离开了,他二人虽然和施慈交情不深,但也打过照面,知道对方生性温和,还是一位饱读诗书之人。 喻深在院子里绕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棵桃树下,他目露纠结地望着桃树底下那一小块地,似乎要盯出花儿来。 酒香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他鼻子十分灵敏,此处馥郁的酒香将他馋虫给勾出来了。 成飞用膝盖想都知道他要干什么,开口道:“不问自取是为贼,喻将军,三思。” 于是喻深更纠结了。 坐在云上的施慈有些好笑的看着底下院子里两个纠结的男人,摇了摇头。 他挥挥衣袖,不知哪儿来一缕清风,将墙角立着的铲子吹倒在地上。 在黑夜中,铲子倒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明显,惊得二人下意识回头,正好看到月光下反射出冰冷光芒的铲子。 喻深再也忍不住,一拍大腿:“这是老天爷在暗示我,他老人家也一定同意我替施先生尝尝这酒的滋味怎么样!” 成飞哪里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忍不住开口道:“喻将军!这是人家的东西!” 喻深嘿嘿一笑,三两步走到墙角将铲子拿起来,飞快回到桃树下,几铲子下去,就看到了被密封着的酒坛子。 “偷酒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他将酒坛子刨出来,又吹干净上面的泥土,笑嘻嘻看向成飞:“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馋。” 好吧,成飞确实也馋了。 这酒不知道是用什么酿的,曾经也有人为了贿赂他给他献上过无数美酒,可成飞都嗤之以鼻,只有这坛,只是闻着都能想象入口有多让人回味。 喻深眼冒精光,自言自语道:“今日便谢谢施先生的酒了,想来是先生知道你我明日便要离开,特意送我们这坛酒践行。” 他这话说得煞有其事,若非成飞亲眼看到他如何偷偷摸摸将这坛酒挖出来,还真的信了他的说辞。 喻深拍开泥封,美酒的香气霎时间弥漫了整个院落,只是闻到这香气他便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此处没有碗,喻深虽然脸皮厚,却没有厚到偷了人家的酒还要打开人家房子去拿碗的地步,那才是真正的和贼人无异。 偷酒喝可以算是不羁,强闯民宅就是流氓了。 所幸他也并不在意有没有碗,单手拎起酒坛,酒水倾泻而下,他狠狠喝了一大口,直呼痛快,抬手便把坛子朝成飞拍过去。 成飞稳稳接住酒坛,也学着他的样子饮了一大口,一直深埋心底的郁气散了许多。 喻深哈哈大笑:“成大将军,如今你也同我一起做了一回偷酒贼!” 成飞长舒一口气,笑道:“偷酒的事,怎么算是贼呢?” 两人相视一笑。 你来我往,一大摊子酒就被二人喝下去一大半,喻深有些微醺,晚间的凉风叫他稍微清醒了些。 他感叹道:“成飞啊成飞,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我已经许久没碰到能与我旗鼓相当的对手了,你在行兵作战上很有一套,还管那劳什子皇帝老儿,不如跟着我干,成事之后保管封你个护国大将军!” 成飞也笑道:“我看你也是个将才,不如带着起义军投降,来我麾下做个副将,一起保家卫国,岂不畅快?” 喻深叹了口气:“可惜啊,我看那皇帝老儿不顺眼,就是想将他从那个位置上扒下来,给百姓们谋一条活路。” “成飞,你看山河飘零,百姓孤苦无依,上位者赚得盆满钵满,可路边犹有冻死骨。这叫我如何不反!” 成飞沉默下来,他也看到了百姓之苦,可是他是大周的将军,自小受到的教导就是忠君爱国,这是他刻在骨子里的信念。 叫他背叛大周,不如直接杀了他。 “都是那□□佞小人的错,若非他们蛊惑陛下,陛下怎会如此!只要大周山河统一,有志之士们自会清君侧,待陛下看清那群人的真面目,必然会勤政爱民,改过自新。” 喻深气的连骂了好几句“愚不可及”。 “你倒是会替他开脱!你们这些人就会自欺欺人,无论皇帝如何昏庸,都是底下人的错,以为只要除掉一个奸臣贼子,昏君就会变得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