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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仿佛比來的時候更快,快進小鎮的時候,周培讓司機拐了個彎。
十來分鐘後,車子停在一條鄉間小路上,周培交代:「冉冉,你在車裡等我,我馬上回來。」
林冉看了看周圍,挺荒蕪的:「你去哪?」
周培:「都走到這裡了,我想去看看爸爸。」
林冉:「我跟你一起去。」
周培拒絕:「前面的路不好走,而且都是土墳,你還是在這等我吧。」
林冉搖頭:「我都來了,怎麼能不去?」
周培拗不過她,帶她一起下了車。
確實不好走,其實根本就沒有路,因為算不上正經的墓地。
周爸爸死後,剩下周老太太一個老婆子帶著一個襁褓中的孫子,原來的田地早被人瓜分,周爸爸安葬的地方也是偏遠貧瘠的田地,都快出鎮了。
這塊地可能前些天剛有人澆過水,還沒幹透,泥濘濕滑,林冉走的很辛苦。
周培扶著她說:「我背你過去。」
林冉拒絕:「不用啦,我今天穿的運動鞋,慢一點走不會滑倒的。」
其實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她是來見公公的,雖然知道他看不到了,但是她還是覺得要賢惠懂事一點,哪肯讓周培背著。
不過這話不能說,她自己都覺得封建迷信又挺難為情。
林冉走的慢,快半個小時才走近,這還是林冉第一次見到土墳包。
就是幾堆黃土,前面孤零零地豎著簡陋的墓碑,既不肅穆也不莊嚴。
幾個墳包稍微聚在一起,有一種與死亡的沉重不符合的感覺,太過簡單平凡。
讓人感覺,原來人死後是這樣,好像,也就是這樣。
尤其是裡面還有個新墳,土堆的顏色還有點深,周培看過去的時候眼睛都有點沉。
可能是心理作用,林冉覺得有些陰森。
周培看到她神色變化,知道她向來膽小,哪見過這種,低聲囑咐:「你就在這等,我去跟爸爸說幾句話就回來。」
林冉手有點發涼,臉色也有點白,卻握住周培的手:「我沒事,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
周培按捺心下的情緒,不說話,只擁住她往前走。
可能是在周培懷裡,真到了墳前,林冉反而不怕了。
墓碑上沒有照片,只有名諱,陌生的名字,可是一想到這裡躺著的可是周培的爸爸啊,林冉心裡就覺得說不完的感激。
周培拿出剛才從後備箱裡拿出的煙,點了三根倒立在墳前。
又打開酒,倒了幾杯,最後把剩下半瓶放在煙旁。
然後在墳前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他這是習慣了,從小時候,周老太太就常帶著他和趙新園來這裡,這裡離鎮上還有一段距離,沒有車子,一個老太太和兩個孩子,靠兩條腿跑過來就得兩個小時,來了這周老太太也不多說話,只叫他們磕頭。
磕完頭就回家。
周培磕完頭還沒起身,身旁的林冉也像他一樣直直跪下了。
在他詫異的目光中,林冉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
站起來,還搶了他的台詞:「爸爸,我是林冉,周培帶我來看您了。」
周培眼眶有些熱,好一會兒才壓下去,伸手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泥巴:「你鞠個躬就行了,這裡地上這麼濕,這會倒不嫌髒了?車上沒水,得一路髒著回家才能洗乾淨。」
他平時話不多,這會說了這麼長的話,卻連個重點都沒有。
林冉沒留意,笑嘻嘻地:「夫唱婦隨嘛,再說了,你爸爸就是我爸爸,磕個頭也是應該的。」
說著,又朝墓碑鞠了個躬:「謝謝爸爸給了我這麼一個好老公。」
林冉一路踩著泥過來,累得不行,腳板也有些疼,現在反正臉上都沾了泥,也就不在乎那麼多了,說完話乾脆就坐在了地上,周培都被她這舉動驚到。
林冉卻不在乎:「歇一會兒吧,腳都疼了,反正這裡也沒人看到,爸爸肯定也不會介意的。」
周培嘆口氣,也陪她坐了下來,看著緩緩燃燒的香菸,他慢慢開口:「爸,這就是林冉,她想來看看你。」
「她很好,我也很好,……奶奶也很好,你就放心吧。」
他不善言辭,也沒別的話,到香菸快燒到菸嘴兒的時候,兩個人站起來打算走。
走之前,林冉深深鞠了個躬,立下軍令狀:「爸爸,周培落到我手上,你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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