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1/4页)

通灵者异。我不由暗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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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诏令我进入成均后我能去空祈因那里的日子就大为减少。成均日程排得紧密,自卯半到申时不能离开半步,夜晚虽然我能回到皇后宫住宿,但是大段的作业实在让人烦躁。轮番上阵的博士们没一个能抵得上师父一根指头,不气恼都不行。

父皇……莫非是想让我泯然众人?

念头一出我就吓出一身冷汗。不可不见师父,这是我唯一的念头。我将去闲露楼的时间调整为戌时三刻,以躲避一切可能的障碍。然而我忘了一个关键点。

“陛下口谕,六皇子殿下不得入闲露楼。殿下请回吧。”

“父皇口谕是何时传达?”我冷眼望卫兵。我怎么不知道?

“今日午时。”我掉头就走。

我不能死心。第二日我改为午时前来,也依然被挡在门外。在楼外回廊拐角偷偷蹲下躲在立柱后,我想看看情况,甚至愿意冒死请见父皇。

等了一刻,终于见有人从楼里出来,看衣饰应是太医。病了,难怪。父皇又是如何知道的呢?我很疑惑,却终于松口气,因为我实在不敢去见父皇。

三日,四日,五日。到第十日,禁令还是没有解除。

我想不明白。

这时我恰巧遇到一个人,一个足以改变很多人的人——当然我现在不可能知道。

我在子字号书库找书的时候,瞥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人。窝得身体缩成一团,衣物灰得发黑,不仔细分辨根本认不出来那里还有人。我小心翼翼凑上去一瞧,才发现他在看书,在昏暗得几乎无光的地方津津有味地翻着页。

“你看得见吗?”我凑上去,问。

他转过头望我,我霎时被震了一震。猫样的长圆眼睛,蓝得发光,浑圆的瞳子嵌得整整的。除了眼睛,其它的我都看不清楚,没有光,没有亮。

“看得见。我有猫眼。”轻声七转八环,如同在瓷盏中回旋的水,无年纪可分。

“这是甚书?”我喜欢听他的声音,慢淡淡地冷。

“没有书名。”真是冷淡的人,人如其声。

“你每天都在这里看书?”他转过头去,不再答我。极近的距离,我辨出根根非黑的长发,遮掉所有可明析容貌的可能。

丧气走开,找到那本《大世礼法典·城郭》,又回到那个角落。“我走了。”

他分明是点了一下头。

在我第七天第三十二次进入书库,第十二次碰见那个角落里的猫眼人并问他看什么书时,我终于得到了不同的回答。多了五个字,令我惊诧的五个字。

“没有书名,六皇子殿下。”

我确确实实愣在一边,很长时间无话可说。“你是谁?”问出口我才发现,这是个不太能得到回答的问题。

“白玉融光。”他回答得迅速。

“我是明越流。你是成均生?”他又不答了。

后来我才慢慢地摸透,他每次只愿意回答我至多一个以前没有提过的问题。问多少遍提过的问题,他的回答都是一模一样的,仅是重复而从不厌烦。

他有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姓氏,白玉。是成均生然而从不上课,只是漫无边际地看书而已。放纵学业的成均生有,然而像他这样的却是少见。对于此事的原因,他没有解释。

过分神秘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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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露楼在禁令实行二十六日之后终于有了变化。我得知有变并非去了闲露楼,而是父皇于四月初一的月例朝会上,允准门下省黄左侍中黄辞官,并令瑕丘公入门下省任右散骑常侍。

此事立刻从朝廷传向成均。久囚宫中的前梁夏太子空祈因为何忽然被起用,就是在成均里也是谈论的主要话题。我因是皇子,自有人拉拢我,探听到了不少闲言碎语。或是猜测空祈因以空氏皇族绝密向皇帝换取了官职,或是推断门下省青黄不接竟至要一个俘虏太子救场,林林总总也计出十几种说法,荒谬之极的更是多。

还没等我回过神来,母后忽然派女官来,召我速速回宫。我心下猜疑,不敢怠慢,坐上马车回宫城,直奔翚仪宫翔凤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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