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孤岛·航船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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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拉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感到自己被温暖与柔软环绕，靠着意志力撑开眼皮，头顶上空荡荡的是白色的房顶，目光走过黑色的床柱和墨绿色的帷帐——床柱明显老旧，有的地方或是磕掉一角，或是有些许划痕……帷帐上很“朴素”，什么印花都没有，就是一块布而已，或许因为年岁大了，那颜色像是沾了一层灰，被子里裹着的是一股清苦的味道。另一面墙边，高高的黑色书架靠着墙，每一层都被或新或旧，高矮薄厚不一的书填满，其实，只需味道，盖拉已经知道这是哪里，毕竟还有残存的记忆——虽然在疼痛中，她几乎无法分辨那是现实还是梦境……

盖拉发现刀口已经愈合，这个躯体仿佛在极度痛苦后重获新生，在一切短暂平息后，她久违地将一贯高傲紧绷的肩塌下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他阴沉带着点愠怒和嘲讽的声音：“看来巨怪小姐的冬眠结束了？”盖拉低着头，嘴唇微动，费了半天劲挤出两个字：“谢谢……”她不清楚自己能否表露更多，藏在被子下的手指纠缠在一起。他放下手里的书从书柜边的沙发上站起身走过来，两人好像都有着默契，盖拉只希望自己睡着的时候没做什么有损形象的难堪事。

“你知道那个药剂有多难做吗——”他忽然逼近，口气中带着狠戾，双手撑在床上，少女刚恢复血色的脸近在咫尺。“什么……”“延迟剂——还是你蠢得可笑以为我不知道——装傻可不是在什么时候都好使——”他近乎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好像用足了力气。盖拉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以为没有延迟药剂我能活得下来吗。”斯内普当然知道，可是他还是想要对她发脾气——如果其中一点药物的剂量出现偏差，就会导致同样的疼痛，每个月，甚至每个星期会反复——即使是邓布利多的意志力，也不可能挡得住每周一次的频次——失心疯都算轻的了——她难道还觉得自己的脑震荡不够吗——该死——他从没有被愤怒如此冲昏过头脑，以至于问出那么蠢的话——就像人人都知道那件事符合常理，只有他，因为那件事愤怒，说出些无意义的话来。

“你在……担心？”盖拉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出那句在心底很久的疑问，搭档之间互相担心也是正常的吧……即使……只是因为有合作的关系，只是因为，认识的时间长……但她想从他口中听到，在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后，她想要的却仅仅是活下来，和他的在意。她甚至没有奢求过，他像那些和女伴划船的小青年一样，说出：我很担心你，或者，你没事吧……这样的话，哪怕就是……沉默，她或许都能骗过自己，他是默许了……“我？为什么——巨怪小姐自己选择的道路——就该是这样子——我没什么好担心的——”“那么你为什么要因此生气。”斯内普撞上少女的目光，才发觉自己离她这样近，鼻腔里都是温暖的气息，瞬间远离，依旧用疏离的目光看着她。

“卢修斯交代过我——照顾好你——我也只是出于——况且你曾经承诺过我，不再背着我搞些什么——”他双臂抱起，威严地看着盖拉，好像她总是那么渺小，总是不能与他比肩。“我自己能做的，没必要找你——”盖拉目光躲闪着，以冷静的口气掩盖着内心的落寞和失望。“那么你就等着疼吧——既然你自己执意如此，以后败露了也赖不着我。”他看热闹般说。

“我想我还没那么蠢——”

“这可说不好。”

“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告诉你一个冲动又爱惹事的巨怪很可能无法做到——如果你为你违反承诺的事道歉，并求我配合你，我或许愿意考虑，看在卢修斯的面子上。”

“呵……”盖拉总觉得眼里有些湿热，却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要滚落，她不需要控制，那东西好像卡在了眼眶里，“然后呢——又是以卢修斯的名义？我在和你讲话——这是我们两个的事——是你，西弗勒斯·斯内普——不是他——”盖拉觉得她失心疯了，她第一次这样和斯内普大声吼叫着讲话，她住了嘴，看着他，而他的眉毛放平，看起来只像一个旁观者。

“我想——听你说——不要说他。”盖拉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说，“如果他从没要求你照顾我——你是否给我熬制治疗我失眠的药，在圣诞节给我福灵剂，给我包扎伤口……”

面对少女迫切想要得到答案的蓝色双眼，他沉默不语，低下了头，不是疲累，像是一种恐惧，盖拉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