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八 歧路行远(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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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想到汪鸿会突然请他喝酒,而且是在和楚涛大吵一架之后。

但这日在凝香阁僻静的包间,汪鸿却为他点了一桌子菜,两坛最好的酒——离开楚家的谢君和,无非是去凝香阁蹭酒罢了,于是汪鸿要找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这是求我回去?”谢君和早已从酒味里嗅出了有求于人的气息,故意端起架子。“姓楚的也太没点儿架子了!前脚让人滚,后脚就来请,老子还没喝够呢!”

“并非少主的意思,今日是我自作主张。”汪鸿替他斟了满杯。

“那家伙若还没生够气,我就更不能回去了。他发起狠来我还有脑袋喝酒么?”谢君和嬉皮笑脸道,“汪叔,惹毛了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找地缝钻。老子也不是没脾气的,说滚就滚,总得让我找个地方耍赖几天?”

汪鸿呵呵地干笑。早知这俩家伙掀不出什么隔夜的仇似的,举酒相敬:“正是江湖动荡之时,逐羽剑派此时若内部起纷争,怕白衣圣使正中下怀。江韶云的复仇大计便事半功倍啊!谢大侠素以大局为重,应不至于……”

“那得看他楚涛到底怎么打算……”君和突然敛起无赖的笑,沉声道,“他若纵容沈雁飞继续在齐家挑拨是非,待齐家垮了,楚家只会步其后尘,为同道不齿。江韶云坐收渔翁之利,这局面又怎不让人心寒?”

汪鸿一语不发。谢君和少有正经的时候,一旦正经起来,比那个邪性的他更让人害怕。

“说真的,原先敬他光明磊落,痛快干脆。可北岸传言里的他,暗箭伤人,殃及无辜,与当年秦家齐家逼害英豪之举有何分别?”君和将碗中酒一气饮尽,“汪叔,我不相信这是楚涛的所作所为。可……他就不能开口说句话吗?他说他极为失望,我也一样。”

君和的脑海里,唯有北岸码头绝路里缓缓驶来的大船……程云鹤冒着背主之险接应逐羽剑派一行人远离北岸,只是不愿见无谓的杀戮。程云鹤敬重楚涛,才有这仗义之举,为什么楚涛却令沈雁飞除之而后快?他不愿信,可来自北岸的消息,言之凿凿。倘若一切与楚涛无关,他又何必沉默不语?

汪鸿缓缓品着酒说道:“少主行事,终有其所虑,老朽愚钝,自是猜不透。数年来,唯一能做的,便是信他。”

“你这老好人当然帮着他说话。”君和一侧身又翘起了二郎腿,哼哼地作笑。“反正,我当他是兄弟,才不想看他走岔了道。”

汪鸿似乎松了口气,花白的鬓角不再绷得过紧:“你既当他兄弟,还在逐羽剑派最离不开你的时候撂挑子走人?”

“他让老子滚,老子就不能发个脾气?汪叔,世上有几个人像你这么好脾气地被呼来喝去的?顺便讹他几顿酒钱也好啊!想当年秦啸也不敢对老子说个滚字。”

汪鸿囧了一脸,暗暗发笑。谢爷真是三句不离酒钱。“眼下却不是耍性子的时候。有一事,唯你能替少主分忧。谢爷若肯答应,莫说这酒账,就是一辈子鞍前马后,老朽也万死不辞。”

“怎敢要汪叔的脑袋?看样子不是笔好买卖。”君和叹息。“说吧,他楚涛的吩咐,我照办罢了。”

汪鸿轻轻摇头:“以少主的为人,此事他绝不会开口。这封北岸来信在他书桌上搁了有十数日,我眼见着他双眉紧锁地压下此事,又始终不肯与大家商议,便从他书桌上取来,自作主张,请谢爷过目了。”

北岸来的书信,乃秦啸亲笔。信中言:“如今会盟初成,人心不稳,南北两岸隔膜依旧。若楚家果有胸怀,恳请借谢君和一用,以玉成两岸合作。待白衣圣使声浪退却,必归还。”

君和自语道:“秦啸管得真宽,脸皮真厚!也罢,没这厚脸皮,做不了北岸首领。”随即冷笑起来。此事楚涛当然是不答应的:南岸的力量,能被这么轻易借走么?更何况他与秦家那牵扯不清的关联,谁知道一旦去了会发生什么?秦啸多少回要挖走他,还能让他有南归之机么?可秦啸以长河会盟为借口,又如何是好?

汪鸿不声不响地,把碎银放在桌角。

“此事果有些棘手。”君和痞笑道,“冤家路窄,汪叔不会不知道我当年是怎么和秦家一刀两断的吧?若我还能回去,就不来南岸讨酒喝了,也不会大雪天的被您当了乞丐……”

“我只知,对少主而言,长河会盟是对战江韶云的唯一胜算。”

君和并不反驳,只是整张脸都如同覆了冰霜。不祥的预感笼了满心。汪鸿的担忧也正是他的担忧。

“那家伙的伤——汪叔可知情?”君和低沉着音调,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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