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〇四 风簸天涯(二)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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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石狠狠白他一眼,真想骂过去。岂料这厚脸皮径自畅饮一口,又眉飞色舞地向程云鹤递过去。“喂,总不至于和美酒过不去吧?”

云鹤苦笑一声,抛了利斧,将那酒坛子夺了过去,仰天豪饮一气。酒液顺着他多日不修的胡茬淅淅沥沥地淌下。烈酒的浓香冲鼻,空气似乎一点就燃。秦石看呆了。这还是那个为人处事一丝不苟的程云鹤吗?

小厮将马背上剩下的酒坛子扔在地上就逃离。谢君和倒是不客气地又开了一坛酒。二人对饮,秦石抱着双臂默然。

三人在柴垛下席地而坐。狂野的风呼啸过雪域,黄色的沙尘弥漫。劲风下,怕只有灼烧的烈酒能够摆脱严寒,燃烧起心底的一丝温热。

谁也不说什么。没有解释,没有相劝,甚至连打破沉默的客套也没有半句。

秦石不再抱怨,因为谢君和要来的酒已是他坐在此处的全部借口。程云鹤心里的死结,怕是只有他自己才能够解开。有什么事值得他用自己全部的名誉和性命去交换?喝酒如同喝水一样的猛灌,换来没完没了的呛咳,却依旧用酒去浇灭。浓眉,愈锁愈深。

沉默延续得太久,直到程云鹤似乎觉得老友枯坐委实尴尬难堪,才低声说:“替我感谢楚掌门。”

“怎么?”谢君和干笑,“那小子应是使唤不动你吧!”

我程云鹤知恩必报。他仰头强饮一口,叹息道:“非楚掌门之力,云鹤早已遭毒手。不过,齐家于我之恩,其重如山。”

秦石懂得,这座山深深地压在云鹤的心头,使他窒息。齐家是他生命的全部。可难道非要用无谓的牺牲去偿么?

“过些天,我便回齐家草场。可惜一片放牧良地,奈何蛮族肆虐,荒废多时。或可整顿一新,他日为齐家奉上几驹良马,也算不枉此生。”程云鹤答得毫不犹豫。

“可齐家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吗?”秦石怒道:“齐家草场素来由蛮族所掌管,你不是不知道,此行有去无回!”

“留在这儿,怕是要连累猎王了。”他双目微合,挤出一个无奈的笑。“死在齐爷手里,倒也落个干净。”

谢君和望着远处讪讪地笑:“已经连累了。”

秦石震惊,侧听,在风的撕扯声中,微微夹杂着渺远的银铃,还有古怪的笛声——那更是一种似哨非哨,似笛非笛之器,尖利而又绵长。地平线附近,尘沙直上云端,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由远而近。

营寨里忽然号角长鸣。仿似警戒,更仿似宣战!

程云鹤骤时神色凝重。颓然的双目燃起可怖的恨。他立时起身欲向外行。谢君和却一臂横挡于前——“来的是谁,你可清楚?”

“清楚。”

“多少人?”

“有多少,对付多少。”

“对付了今日,将来还有多少?”

“便是杀出一条血路,在这荒原自生自灭,又有何难?”

谢君和仍是不让,这让程云鹤怒火中烧,一掌推去。砰地,谢君和并没有躲闪,也不还手。然而那一掌就如同击打在粗木桩上,激不起半丝波澜。

“何意?”

“偌大雪域,多少蛮族,你又为齐家得罪过多少,不消我多言。不过有一点你或许不知道,若是落在他们手里……”

“不过一死!”

“死?”君和嗤笑,“怕就怕死都死不成。”

程云鹤愣了愣,待他说下去。

却在这时猎王带人匆匆而来,那神情,说不上来是堆着笑还是堆着烦忧。

未待他开口,君和已抢先道:“对付这群家伙,自不在猎王话下!”

呵呵,赵海骏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只更加尴尬地笑罢了:“外面可是热闹了,谢大侠不是最爱凑热闹?”

秦石与程云鹤都已清楚,情势不妙了。这家伙此来怕是想把云鹤交出去,换得雪域一时之宁吧!

君和倒把揶揄当了真:“我这铁剑再不揍人可得锈了。”

“那就有劳谢爷了?”

赵海骏促狭地盯着谢君和,似在努力揣测谢君和所打的主意。

“不用,一人做事一人当。”程云鹤执拗地请求把自己交出去。赵海骏脸上的喜色刚一舒展,就被谢君和一盆冷水泼个透心凉:“就算你不想活,人家猎王也是个要面子的,蛮人随意一个要求就答应,你让他将来拿什么混饭吃?今儿个要你程云鹤的脑袋,下回指不定要谁的脑袋,嘿嘿,一句话就搬家?猎王能那么慷慨?”他一边说一边勾着赵海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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