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部分 (第1/4页)

“行,我去。谁让咱吃这碗饭呢,谁让他是类人呢。妈的,这是什么事儿!”

吉野臣很快又把世俗烦恼抛却脑后,专心于写作。他看出孙女和基恩有些小龌龊,不过他想,即使有些小小的麻烦,机灵的孙女也会处理的。吉平如仪尽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她为爷爷煮咖啡,同他闲聊,到厨房帮基恩准备饭菜。基恩有条不紊地干着例行的家务琐事,他同如仪交谈时仍然十分坦诚亲切。这种伪装功夫让如仪十分畏惧。

自始至终,她一直把爷爷保持在自己的视野里。她要保护好爷爷,直到未婚夫到达。她当然不相信阴险的基恩会自此中止阴谋——可惜她至今没猜到,他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把戏——但是,既然已经同剑鸣通了信息,既然剑鸣很快就要抵达,相信基恩也不敢公然撕破脸皮,对他们下毒手。

剑鸣每隔两个小时就打来一次电话,他告诉如仪,现在他正在地球的另一侧,八个小时后才能赶上合适的发射窗口,大约在明晨两点可以赶到这儿。他在屏幕上深深地看着那双隐含忧虑的大眼,叮咛道:

“好好休息,等我到达。”

爷爷仍在旁若无人地写作。RB基恩这会儿正在对太空岛生命维持系统做例行检查,包括空气循环、食物再生、温度控制。如仪不禁想到,如果他想在生命维持系统上捣点鬼,那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但如仪对此无能为力,她不熟悉这些东西。人类从繁琐劳动中脱身,把它们交给机器奴隶和类人奴仆,但养尊处优的同时必然会丧失一些至关重要的权利和保障,不得不把自己的生存寄托在机器和类人的忠诚上。这种趋势是必然的,无可逃避的。

她很奇怪,基恩为什么这样平静?他既然冒着被识破的危险把太空船放走,说明他的阴谋已经不能中止了。但他为什么不再干下去?太空岛里弥漫着怪异的气氛:到处是虚假的亲切,心照不宣的提防,掩饰得体的恐惧。这种气氛令人窒息,催人发疯,只有每隔两小时与剑鸣的谈话能使她回到正常世界。下午两点,剑鸣打来最后一次电话,说他即将动身去太空港:“太空岛上再见。我来之前,你要好好休息啊。”

她知道剑鸣实际说的是:我来之前一定要保持镇定。现在,她一心一意地数着时间,盼着剑鸣早点到这儿。

变光玻璃慢慢地暗下来,遮住了强烈的日光,为球内营造出夜晚的暮色。十点钟,爷爷和基恩照旧走向睡眠机。在这之前,如仪已经考虑了很久,不知道今晚敢不敢让爷爷仍旧使用强力睡眠。如果突然要求他们停止使用,她无法提出强有力的理由,也怕爷爷心生疑虑。最后她一咬牙,决定一切按原来的节奏,看基恩在最后四个小时能干出什么把戏。她拿起一本李商隐的诗集跟着过去,微笑着说:

“爷爷,基恩叔叔,今晚没有一点儿睡意,我还在这儿陪你们吧。”

基恩轻松地调侃着:“你要通宵不睡,等着剑鸣先生吗?分别三天,就如隔三秋啦。”

如仪把恨意咬到牙关后,甜甜地笑着说:“他才不值得我等呢,我只是不想睡觉。”

基恩熟练地做完例行程序,爷爷立即进入深度睡眠。如仪摊开诗集,安静地守在一旁,实际上,她一直拿视力的余光罩着爷爷和基恩。几分钟后,昨晚那种情形又出现了,她感到头脑发木,两眼干涩,眼皮重如千斤。她坚强地凝聚着自己的意志力,努力把眼皮抬上去,落下来再抬上去……她豁然惊醒,看见面前空无一人,基恩不在,爷爷连同他身下的平台也都不在了。如仪的额头立即冷汗涔涔,她掏出手枪,轻手轻脚地检查各个房间。

她没有费力便找到了,不远处有一间密室,这两天她没有进去过,此时门虚掩着,露出一道雪白的灯光。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从门缝里窥视,立时像挨了重重一击,恐惧使她几乎呕吐。在那间小屋里,爷爷——还有基恩!全被揭开了脑盖,裸露着白森森的大脑,两人的眼睛都紧闭着。伴随着轻微的嗡嗡声,一双灵巧的机械手移到爷爷头上,指缝间闪过一道极细的红光,切下额叶部一小块脑组织,然后极轻柔地取下来。

作为医生,她知道自己正在目睹一次典型的脑组织无损移植手术,那道红光就是所谓的“无厚度激光”。现在手术刀正悬在爷爷头上,她不敢有所动作,眼睁睁地看着机械手把这块脑组织移过去,放在一旁;又在基恩大脑的同样部位切下相同的一小块,然后机械手把爷爷那块脑组织嵌在基恩大脑的那个缺口上。

接着,机械手又把基恩的那块脑组织移过来,轻轻地嵌在爷爷的大脑上。然后机械手在两人的脑盖断面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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