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三 为伊憔悴(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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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的砖木小院,温暖的烛光映亮一室。

凤仪已换了干净的布衣,静躺于卧榻,却仍挂着一脸憔悴的泪痕。绯红的双颊暗示着窜升的高烧。侍女为她不断更换着额上的巾帕,却降不下这来势汹汹的炽热。

楚涛默坐在矮桌旁饮着茶,仿佛唯有此事可做。竟夜枯坐,不眠,却也无困倦,除了偶尔旧伤带来的咳声,简直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直到黎明,照临回到他的面前告知:“外伤还好说,用毒着实凶险。噬心散乃是昔日唐家用以招供的狠『药』,中毒者譬如虫噬五内,心火焚烧,堪比酷刑。再固执的人,熬不到死都讲了真话。想不到区区一个女子,竟能忍下此生死大劫!”

楚涛垂睑微叹:“她是冷凤仪啊!”

冷凤仪,北岸最骄傲的女子,有心气,有胆识,善于斡旋各方保全自我,却偏偏这次面对白衣圣使,寸步不让。冷凤仪为谁守着这份固执呢?照临想追问,只是看着楚涛眉头深锁的样子,颇有些心疼她的情状。他应是知道的吧,不然,如何肯冒死一行?

“余毒虽清除,然虚弱异常,又在长河上受了风寒,故而伤病起伏不定。唯事调养,假以时日方可复原。”

楚涛松了口气:“无『性』命之虞,已是万幸!”

“比起冷英实,显然幸运多了。”黎照临望向窗外将尽的黑夜与天边的微光,楚涛收到肖师傅的鸽书之时,他也在场。当时楚涛尘埃落定般一声叹息久久盘踞在照临心头,个中千般滋味,不可言说。遥想此刻北岸,鸡犬不宁吧——那个他曾生活过的北岸,早已随着烽烟与争执,不可辨认了。

楚涛起身,透过纱帘张望着她的容颜,华贵端庄的风韵无论什么都掩盖不了。即便没有照人的光彩,也有一丝傲然的倔强。冥想,昔日的一幕幕『潮』水般涌来。然而他只是站着,在数步之外波澜不惊地旁观。他知道,自己已非昔日少年。她也已不是黑石崖上绿罗裙的俏皮姑娘。

他站了很久很久,忽地决然回头,向黎照临交待道:“若有不妥之处,随时可让仆役来楚家找我。”

照临吃惊道:“不待她醒来了吗?”

“不见为上。”

但见他披了白氅,戴上白犀护手,缓缓地却不带任何迟疑地往屋外去。

“呃……”照临似有为难。

“如何?”他并不转身。

“若她醒了,我该怎么解释?”

“照实。”

“我可解释不清啊!从北岸到南岸的,我怎么告诉她这里是你的别院?”照临颇有深意地笑着,却不防楚涛突然冷峻地注视他:“我的别院?你听谁说的?”

照临愣了愣神,自己封了口。

楚涛环顾,轻叹道:“若是江湖里还能有这么个清静宅院,我大概也可歇手归隐去了。这是官场中一个朋友的家宅,其人远在他乡,我替他照看。附近不敢有江湖人贸然来此——江湖人最不愿和朝廷扯上干系。”

照临拖长了声音哦地作答,暗自却腹诽:“你这个江湖人倒真是三教九流都敢扯上干系?”

然而对面的眼神忽然一冷:“不过一旦她出过这扇门,我可没法保证你们的项上人头不被人惦记。照顾好她,余事莫管。诊金我会加倍偿付。”

照临知道自己最大的『毛』病就是多事,却还忍不住问:“她若问起你,我怎么说?”

“你不必回答自己不知道的事,明白?”

黎照临早已知道楚涛的霸道,却还是措手不及。

“诗雨处,我自会告知,不会难为你。”

撂下这么一段对话,没有絮语,没有问候,甚至没有笑,他突然抽身而退,决绝得让人目瞪口呆。

黎照临想象中的一切甜美画面都不曾呈现。他不明白,甚至怀疑所有传说里的一切。真的发生过吗,曾经震动两岸的执手相依?他相信应是,不然楚涛何苦拼了命扔下整个逐羽剑派亲赴北岸去救她?这甚至让他隐隐地感动。却不曾想,回到南岸,一夜的守候过去,剧情陡转为不见为上。难道一声问候竟难于千里相救?他低首凝望着冷凤仪虚弱无助的脸,又抬头看天『色』,一样的混沌。

屋外天『色』毕竟渐朗,可是这个女人的未来还能照进那么点微光吗?

驭风的嘶鸣又响起在黑石崖的山道上。当哪里也不想去的时候,黑石崖顶是楚涛最后的去处。或策马狂奔,或抚琴挥剑,抛开江湖,抛开情仇,只剩了自己与这长河。

琴声却已先他一步『荡』漾在『潮』汐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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